
女人五十,男人五十
电话里她说:“高宁怎么那样啊?常藜说了句什么话,他甩出一句‘放屁’!象砖头砸过去。常藜眨了眨眼,沉下眼皮,跫进厨房。不就个小老板吗!倒汽车发了点小财,干嘛那样,讨厌!回家乍着两手,什么也不干。”我问:
电话里她说:“高宁怎么那样啊?常藜说了句什么话,他甩出一句‘放屁’!象砖头砸过去。常藜眨了眨眼,沉下眼皮,跫进厨房。不就个小老板吗!倒汽车发了点小财,干嘛那样,讨厌!回家乍着两手,什么也不干。”
我问:“有情人了?”
“好像没有,三天两头钻歌厅,打牌,喝酒。常藜真好!大家闺秀的气度,总是笑笑,不吭声。”她说。
我和她煲电话粥。
常藜年轻时人称“黑玫瑰”。活脱一辆绛色宝马追尾几公里。高宁凭着狠劲儿追到了,腕子上留一条血线,痛苦的烙印也是征服的骄绩。
“私奔”,常藜在婚后制造过一次家庭地震。
她遇到一个大学时追尾的“路虎”。咖啡厅,透过袅袅的幽香他们都膨胀着,语言越来越省略,身体对身体焦渴着。
一个桃花杏花盛开的小镇。延续了N个“一夜”。
“私奔”只是一个放久的老词,写成诗有想象的张力,践行却迈不开步。儿子睡觉象小青蛙趴着睡压迫心脏,老妈肺气肿的咳嗽让人揪心,相拥的夜晚他们都走神了。
后来两个“罪犯”都自首了。
那时高宁和我认识不久。他脸红脖子粗的,一杯酽茶让他的话多起来。始终不抬头,向自己反复说:“怎么想的,等着吧!”如老唱片跑针儿。从沙发站起,他朗诵了一首诗,什么“满城尽戴黄金甲,我花开后百花杀……”。对着错愕的我,他脸歪了一下,笑着推门走了。
再次酒后他象狗那样呜呜着,浑身发抖。说梦见两个肉体缠绕,一匹黑缎子闪着光泽,常藜的脸,另一个很白,让人想起返潮的墙壁,脸面不清。醒后他眼睛红红的,打了她。她乌青着脸接过那梦继续做,就这样他们接力赛地做梦。
家庭游戏这样进行着,儿子在游戏中长大。一米八的个子,学校联欢会上吹萨克斯吹得脸红,吹起掌声,吹透了常藜的心。
背景是飞机场,儿子背着背囊,两只臂膀象大鹏展翅搂着高宁和常藜,照片上三人组成一个稳固的“山”字。儿子用肩膀扛了一下爸爸的肩头:“少喝点酒,少出差,妈不容易。”
常藜背过身去,好象被风眯了眼。
夜晚电脑闪闪的,照着常藜柔和的面庞,键盘声声。
一人一间屋,中间隔着宽大的起居室。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偶尔是高宁呕吐的气味和常藜忙碌的身影,那身影日渐风干。
她又给我来电话:“常藜到多伦多找儿子去了,想送她,你来吗?她可能不回来了,说那边就是冷点,总比这里暖和。”
飞机马达轰鸣。
生活就这样。
女人飞在天上,捏着一个精致的工艺小木屋仔细看,门楣上写着“幸福之家”。
男人站在地上,望着天上有个纸鸢在飘,直到断了线,掉在雨后的水凹里。
(亲爱的读者:此小说我写了两个结尾,您更喜欢哪个?)
第二个结尾:
我指着肿瘤医院的牌子对她说:“这些人的脑仁也就豆儿大,不懂得改个名字啊,高宁一见“肿瘤”两字就吓晕了。”
她说:“常藜和儿子明天回国,听说高宁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非得见她,常藜心就软啦。”
我叹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槐花落了三季开了三季。
婚礼进行曲串着鞭炮和喧闹声。儿子挽着碧眼金发的新娘子向紧挨着的高宁常藜鞠躬。
高宁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目光飞起,在人群中盘旋,然后伫在常藜红红的脸上。
一堆烫人的肺腑话,他说:“被误诊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变了!”
常藜透过泪的雾帐望着丈夫,心里说:“世界没变,你变了!”
11/24/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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