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的季节

书信的季节

狞恶散文2025-09-04 03:48:10
鸿雁传情,书信报安。寄人忧心,亲人长盼。时间默然,白纸泛黄。岁月流沙,一去成空,松开手心,让我细细点点那些尘封许久的书信。我的母亲有一个木盒,黑红的木盒,只有兰花样式的边纹,朴素的无法再朴素。木盒中静
鸿雁传情,书信报安。寄人忧心,亲人长盼。时间默然,白纸泛黄。
岁月流沙,一去成空,松开手心,让我细细点点那些尘封许久的书信。
我的母亲有一个木盒,黑红的木盒,只有兰花样式的边纹,朴素的无法再朴素。木盒中静静放着满满的书信,已经好久没有打开,信封上沾满灰尘。
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看见满是书信,我便兴冲冲的拿着盒子给母亲看,书信上有父亲的名字,我知道这是父亲写给母亲的书信。便不停的追问那些年的事情,母亲笑而不语,抢过我手中的盒子,又把它藏了起来。
过了几年,我们搬家了,从庭院搬进了楼房。搬家时,我又发现了那个盒子。于是偷偷的藏了几封书信。
午后柔软的阳光照进窗来,微风拂动洁白的窗帘,我躺在床上,读着父亲写给母亲的信。“爱爱,也许你不记得我,自从上次联谊会一别,你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旋转。我也许真的喜欢上你了……”
“小王,今天一起去参加厂里的联谊活动。今天可有好多女孩要来呢。”
“哦,几点哪?”
“晚上七点。”
“知道了。”
父亲毕业于包头机械制造技术学院,毕业后回到家乡,成为695兵工厂的一名科长。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我看过,可以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有点像韩国的欧巴。那时大家还在一起吃大锅饭,计划经济还存在在中国这片广大土地。
父亲和朋友们准时来到公社食堂,这里的气氛一片欢悦,墙上贴的‘人民公社好’样式的大字报也是新刷上去的。食堂的饭菜种类不是很多,但相对平时丰盛多了。父亲跨过那扇门的同时,一切已经注定,父亲一眼就看到了母亲,被母亲迷人的美丽所吸引,并爱上了她。
很快就有人介绍父亲与母亲认识了。
“你好,我叫王弘。”父亲主动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蔡莉。”
“你也是厂子里的人啊,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母亲身边的朋友笑着说到:“爱爱不是厂子里的人,她是我们拉来的,她可是县里蔡医生家的小女儿。”
“哦。”父亲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
县里蔡医生的医术可是远近闻名的,当年舅爷为了上学,要越过六盘山脉,翻山越岭,要走整整一天才能到学校,又整整一天才能回来。所以一星期回来一次。舅爷是个坚强而倔强的人,走完了最后一程,当了医生。文化革命年头,从中央下放了几名医生。舅爷便做了他们的大徒弟。平反后,医生们要带舅爷走,而舅爷选择了留下。
县里有人生病都去找舅爷,舅爷说能治好的病,没有治不好的。记得听母亲说过一件事,有一家人,一家五口人,夫妻两和三个儿子。有一天,大儿子发现三弟掉到了井里,于是叫来了他父亲,他父亲下井去救儿子,就没有上来,大儿子急了,下井去看,也没有上来,二儿子也下去了。妻子看见没有动静,就去叫街坊四邻,舅爷正好在那个村子里看病,听闻也赶了过去,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人,有个乡亲正要下井,一把被舅爷拉住。舅爷的出现给了大家很大的定心丸,舅爷让人到县里叫了消防员。最后井里的人被抬出来,舅爷挨个看了一边,头摇个不停。安静的人群炸开了锅,妇人嚎嚎大哭。
舅爷的婚姻是媒妁之言,舅奶为舅爷生了两男一女,但舅爷不喜欢舅奶,因为在舅爷的心里有一个女人。但舅爷对他的孩子很好,尤其是母亲,十分溺爱。
而我的爷爷家,却是什么也没有,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父亲是借钱完成学业的,回来工作后虽然有积蓄,但都补贴家用。
父亲想了很多晚,终于在一个夜晚提起笔来,借着灯光,写下这封书信。
一觉醒来,发现书信已被风吹到下床。
拆开另一封信,这封信写着:“爱爱,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真想一直这样叫着你,到天荒地老。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写过很多信给你,而你却没有回我一封,我在无数的夜里就这样静静沉思,静静想念着你……”有时我会去想父亲写信时的心情,也会去想母亲收到信和看信时的心情。父亲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那种希望与绝望杂糅,思念与思慕杂糅。而母亲,我却看不懂,如果她不在意,何必留着父亲的信,如果在意,为什么不回一封信给父亲。女人啊,真是难懂。
夜色深沉,写完作业的我躺在床上,从枕头下拿出书信……
又是一封,这封信是一首情诗。内容早已经记不清了,与古往今来的情诗一样,父亲的情书是用来诉慕心声,也是展现自我才华的方式。记得是与月亮有关,还有当时的我从情书中挑出两个错别字,不知母亲有没有看出来。???
“爱爱,自上次分别,已经月余,听说你想要调工作,我们这里的门市部在应聘人手。我想让你来,我们这样两地分开也不是办法,你愿意来吗?”
“爱爱,听说你要来了,我很激动,睡不着觉。昨天我去市里出差,看上了一个缝纫机,我想买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原来我家缝纫机的历史是从这时开始的,我暗暗窃笑。
第二天一早,我笑呵呵的把信还给了母亲,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跑的老远。
短信滴滴滴的传来,原来是母亲传来的,“儿子,睡了没?注意身体,别太晚睡觉。”
“我已经睡了,你也是注意身体,晚安,早点睡吧。”我回了条短信过去。
一切都没有变,如果要说变,就是我从来没有听父亲叫过一声母亲的小名“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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