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泥土

我所认识的泥土

黄草峡散文2025-09-02 03:49:08
我所认识的泥土,卑贱,一棵草高过头顶,一滴水宽过海洋,一片云顶礼膜拜,甚至一年产生好多次生殖的欲望,泥腿子的庄稼人,从不辜负苍天,从不辜负雨水,从不辜负一缕透心凉的风,春天里耕种,秋天里收获,即使颗粒
我所认识的泥土,卑贱,一棵草高过头顶,一滴水宽过海洋,一片云顶礼膜拜,甚至一年产生好多次生殖的欲望,泥腿子的庄稼人,从不辜负苍天,从不辜负雨水,从不辜负一缕透心凉的风,春天里耕种,秋天里收获,即使颗粒无收,也会对脚下的泥土,心存感激,毕竟走完了二十四个节气,毕竟在最后一次霜冻前,做过努力。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的人,心灵和泥土一样醇厚。比如我,这个现在不以泥土的奉献,作为唯一糊口生计的人,也对泥土心存感激。
我所认识的泥土,由一段叫做洛水的河流淤积的村庄,俗话说:天下黄河富宁夏,蜿蜒洛河富甘泉。洛河流经榆关段,一弯山峁两条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黑色的淤泥铺就的地毯,百草丰茂,人杰地灵,风调雨顺,被陕北榆林的人,走西口的三哥哥,戏称为“南老山”,有山就有树,有树就有水,有水就适宜人居。据不完全统计,今天的甘泉人,有70%来自榆林的横山、佳县、靖边、定边以及绥德、米脂,号称“鱼米之乡”的东沟乡,位于甘泉的西南角,一枝稻花飘出十七个省的炊烟。
洛河川的泥土,养育了谦逊的糜谷,密不透风的玉米,红彤彤的高粱,嚼的咯嘣咯嘣响的土豆,结着胖娃娃的豆荚,养育了酸枣木淳朴善良的后生,养育了白格生生水格灵灵的姑娘,养育了黄土炕,养育了高亢的信天游,养育了宁亏五斗米不折半截腰的淳朴的民风。
黄黄的泥土,软如温玉的泥土,生殖力旺盛的泥土,流血不流泪的泥土,生长希望与失望的泥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泥土,那是我生命的根。槐花飘香的季节,常常,我会面河而歌,将你歌颂。
少年时,糠菜充饥,春天里,提着筐篮,四处淘挖野菜,地上的如甜菊、苦菜、荠荠菜、苜蓿、茵陈、开黄花的蒲公英;树上的如槐树花、榆荚(榆钱儿)。拾到篮子的都是菜,经母亲的手烹调,给菜色的肌肤还以红润。不惑之年,每当回到故乡,我还能叫齐各种野菜的名字。夏天,麦子收割的季节,我们姊妹几个跟在大人身后,捡拾一路的麦穗。秋天,青黄不接的当口,一日三顿,那必定是土豆截、豆角截和小米,那种稠不稠稀不稀的和饭。尤其是挖土豆的时节,我们一群猴娃娃,跟在大人的身后,捡拾遗失的小土豆,挖烂的土豆,将捡拾到的土豆提到小溪边,一遍一遍的淘洗,渴望晚饭稠些再稠些。
近几年,急功近利的人们,嫌地面不够高产,高高的井架将地面掀开,钻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色的金子,冒了几年,土地母亲终也精疲力竭。白花花的盐碱,母亲额头渗出的盐粒,回到故乡,再也喝不到甘甜的井水,吃不到香喷喷的小米饭。象征着新农村气象的围墙,只关住了寂寞的窑洞,一群群蚂蚁早已迁移蚁巢。村口,和故乡年龄相仿的那棵老槐树,树枝斑驳,在风雨里飘摇。村界碑下,一棵蒲公英,摇着灿烂的灯盏,仿佛预示着什么。
我所认识的土地,我的歌喉沙哑。曲谱,从今以后,不知该如何定调?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