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西北有神州

男儿西北有神州

徵羽之操杂文2025-07-03 09:04:50
素喜水浒,仗着青春年少、热血方刚,兼之武侠小说看多,提及兄弟、义气、生死同这些字眼,立马就会豪气大发,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满脸通红,心肝加速。什么“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什么“肝胆侠骨谁与共,风
素喜水浒,仗着青春年少、热血方刚,兼之武侠小说看多,提及兄弟、义气、生死同这些字眼,立马就会豪气大发,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满脸通红,心肝加速。什么“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什么“肝胆侠骨谁与共,风雨无妨任平生”,什么“仗义疏财归水泊,报仇雪恨上梁山”,都是遥想的一部份。那些鲜衣怒马,听风唱天籁,横刀收河山的场景,几乎昼夕于脑中上映。每每遐想,胸中自有一种不言明的自豪。
但,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又岂是一身热血就可逾越的。何况热血终要冷,青春要散场,在时代平庸安全的夹缝里,又有多少衷情能幸存心间。时势造英雄,先辈的箴言从来不骗人。在县城中学追寻三年,也没有找有传说中的“伯期”,准备好的一诺千金始终没有送出。倒是俗尘共染卷袭至,逼仄现实摧人残,琐碎桩桩重重,一如进盘丝洞,任你英雄好汉也寸步难行。
初中三年跌跌撞撞,梦想凌乱,手足无措。然,再失败的“江湖中人”也要一技在身。古之有云:穷则思变。那三年的“无作为”,让我一时冲动,夜醉图书。笑揖清风洗我狂,不读《三国》看《还珠》,不爱《传奇》邂《五经》,青灯为伴,品《红楼》、赏《西厢》、哭《窦娥》叹《聊斋》。这里没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不羁,却有“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的大气;没有“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傲骨,却有十里长亭送别的唯美;也没有“触南墙而不回,虽九死而不悔”的倔强,却有两泪涟涟的感天动地;更没有老苏“三十年前,我是风流帅”的逍遥,却有“幽情苦绪何人见,翠袖单寒月上时”的婉约。那三年为书疯过狂过笑过伤心过,那三年似是留有回忆甚多,却实指如没有什么。
初中三年,是清褪鸡血的三年,是忘侠忘义的三年。英雄本色无处推寻,反是忸忸怩怩学出模样。老似英雄若等闲,有时,我问自已,这是自已毕生所求?五千年华夏,文死谏,武死战,只知枪杆子里出政权,何曾见笔阵独扫千人军?文士,也许还停在点缀盛世的层面…
尚好,高中遇到“授业传道解惑也”师者。同是国文课,他不讲大宋太平锅里的无边岁月,不讲痴男怨女的光怪陆离,不讲迁客骚人的无端牢骚。他讲“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的陆游;他讲“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他讲“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的岳飞。他说真英雄应“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他说文士亦可“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他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他讲的故事,总是与国之英雄豪客有关,与梦相接。压抑在心底许久的狂妄,又开始涌现,直至泛滥成灾。
章示头脑发热的方法数不胜数,K歌和篮球是最简单的两种。一个麦克风,加上嘶声力竭的走调练习,这就成了可与世界周旋的资本。抑或甩掉貌似文士专用的眼镜,穿上一身运动装,和哼着“无兄第,不篮球”的几个家伙,持球相较,输也好,赢也罢,呼喊声中总能带着快意。诚然,快意人生不见得就能精忠报国,但总比“难得糊涂”来得靠谱。
大学,老师们都说这是一个放纵过度的地方。入学一个月,就发觉这是个谎言。比之于中学时代,就只是给我们把握的时间多了,又或者是浪费的时间多了,谁知道呢。
时间多了,有人就跑去做兼职,有人为约会忙,有人游戏场上斗真枪。可恨,世间没有超然脱俗的人,神仙也有陨落尘埃的一天。很好奇,当年对小学老师信口誓誓说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家伙都在干些什么,当年最初的梦想是否还健在,又有多少已经支离破碎。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只因见过时间的跋扈侵蚀。
拓展训练本以为不过是置之可否的走过场,不曾期待它能带来实质性的新认知,只要能阳光一下灰霾的心田,它就值得了,又谁知却是一场游戏诠教式训练。倒身跌,据说是考验信任与被信任的游戏。对我而言,促使我义无反顾向后跌的,不是所谓的信任与被信任,而是一口承诺下来的—我会向后跌。
大概每人都会以自己的姿态跌下,或害怕,或兴奋,戓无神……而我是以何种姿态跌下,连我自已也不曾知道。只记得那一瞬间很短,很短,短得我尚未把表情准备好就停住了。然后立马要求站起来,也许双脚着地才有安全感吧,却忘了刚才是谁扶住自己的。这一点与社会上忘恩负义的家伙有几分相似。在众位团友怀抱里停住,很稳,我觉得多了一份歉意,至少我应说声抱歉,道声谢谢。可是,我没有说,如今回想倒觉得自己有点混蛋。
我本以为一定会有团友不敢跳的。然而,这一次我猜错了。即使是带着满脸恐惧,即使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是义无反顾跳了。尽管没有奖项可颁送,我认为至少应该送上掌声,为越过又一道坑喝彩。我想这应该就是英雄本色的一种。
大光明路,我一直坚信不管是打鸡血的小学、郁闷的初中三年,还是快意逍遥的高中,我始终在沿这大路上闯。虽千万人而吾往矣,无论山中、山顶是何种风景,起了程,启了步,目标就定在那里,本色不易,这一途也就无憾了。
当人置身高处,再来回首,再平凡的东西也能把人震撼。在半山凉亭,览风云涌动,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诗“一山小酌山花开,天下风云向我来”,也想起那首唱足了十年的《漫步人生路》,几乎要脱口而出却难以言明,只觉心里暗流涌动。恍如神差鬼错,谭教授讲成功之路就是把平凡积累成一种坚持,那成就了不平凡。好像这也就是英雄本色吧。
祖逊中流击楫为的是赤县神州,关羽过五关斩六将赴的是兄弟义,西楚霸王守的不是楚河汉界而是诺言。辛弃疾说“男儿西北有神州”,没错,每人的心中都应有一个追求,一个心所索情所牵的“男儿西北有神州”。
我不确定离目标还有多远,也不清楚个中还有几分波折,几分坎坷,但我明白绝对不能辜负十几年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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