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尖的红线
【每个人都该是一个完整的圆。】周五下午,上班族一个星期中最期待的时刻。假装忙碌,避开主管的耳目,开始策划周末的活动,手指蠢蠢欲动着想呼朋唤友。在办公间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中,掩盖着杂乱的窃窃私语。微笑着
【每个人都该是一个完整的圆。】周五下午,上班族一个星期中最期待的时刻。假装忙碌,避开主管的耳目,开始策划周末的活动,手指蠢蠢欲动着想呼朋唤友。在办公间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中,掩盖着杂乱的窃窃私语。
微笑着再次拒绝了同事邀请一同逛街的美意,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人。想到即将去的地方,满心欢喜。隐约听到她们在议论,其实不是刻意要疏离的,她默默的想着,只是,不会再去勉强。走过了迷惑彷徨,虚假的喧嚣开始沉淀。
远远的就看到前面的红绿灯,脚步不自觉的开始加快,顾不得再欣赏周边的车水马龙,离圣地越来越近了呢。推开木质的大门,轻灵的乐声丝丝入耳,她看到老板娘微笑着轻抿嘴,不禁也点头微笑。
坐在熟悉的位子上,享用心仪的咖喱牛肉饭,始终嘴角轻扬,美食总能给人带来好心情。自从半年前发现这个地方,就会经常过来。除了和善的老板娘,手艺精湛的大厨以及能让人放松的音乐,还有二楼那个小型的阅览室。那里,有三大书架的藏书,据说都是老板娘的私家收藏,而她对此深信不疑。因为,经常的,她会在一些书上翻到老板娘的批注。那样娟秀温婉的文字,一如那个温润如玉的女子。用过餐后的客人都能免费参看这里的藏书以及一杯香浓的咖啡。沙发椅圈围在书架中间,抬眼就是令人舒畅的书本,再加上绝对安静的空间,她想,再没比这里更舒适的地方。茶几上准备着便签纸,随时可以记下所思所想,也可以让服务生拿去给老板娘,这样的沟通让人惬意。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她最爱的玻璃墙,她可以把自己贴在上面,就像正面对着整个世界。
一个人踏着星光走在回家的路上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多了一点点的寂寞,少了一点点的开怀;多了一点点的迟疑,少了一点点的迫切。看星星眨眼,让淡淡的忧伤弥漫,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萦绕胸怀。灯光驱赶了一室的清冷,让心房一点点的开始回温。上网与人嬉戏,或倾听或诉说,或大笑或痛哭,任指尖流泻出所有的思绪,竟是与现实无扰。其实,并不乐于跟人太过贴近,因为贴近了,心就会不自由。只是古井无波,却原来也会,柔肠百转。
【也许,有一天会遇上另一个完整的圆。】
当她意识到她在注意他时,其实已经是好久了,无关他斜斜的叼着从未点燃的香烟,也无关他总是面目淡漠。当他从对面的写字楼出来,当他向左走她向右走,当他和她等同一个红绿灯,当他和她在斑马线的中间交汇,当他和她擦肩时那淡淡的麝香。一抬眉,一接目,微笑从眼里直达心底。
汤匙轻敲杯壁,咖啡漾出一圈圈的光晕,明亮柔和的光线让人无所遁形。他有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指甲修的平整,竟是不同于脸上的默然。悄然无语,任静谧在空间流淌。良久,她轻笑出声,从随身包包中掏出了一张名片,轻轻推过。他愕然,嘴角却是忍不住划出一段弧度。他仔细端详,再抬眼看她,随即在背面写下字迹,又递还于她。
而后,会开始断断续续的见面,或喝上一杯咖啡,或只是随意的闲逛,交谈却是甚少的。他从来不陪她进商场,她从来不陪他进雪茄店,只是偶尔经过书店会一起进去看看。她只在文学区转悠,他则会看看一些雕刻、印章一类的工艺书,而这两个区域的分布却是背道而驰。他们在入口处分开,最终仍是在此处相合。低头浅笑,为的是他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也为了自己竟是这般容易受触动。
渐渐自然的牵手,相互拥抱取暖,在各自的房子里留下彼此的痕迹。一日,他淡淡的示意,希望她能搬去与他同住。她为难的看着他,微蹙眉头,咬着唇,却是不说话。他暗自轻叹,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揽过她。她低声呢喃着对不起,微弱的竟似自己也没听清。她始终开不了口告诉他,她不想有一天被他从房子里扔出来。那晚,他们沉默,只不言语。
次日,当搬家公司的人在她家门口进进出出时,她又看到他叼着那根从未点燃的香烟,面目淡漠。见到她,亦只微微点头,泰然自若的指挥着如何摆设他的私产。靠着门楣,她只是看他,鼻头微酸,却是笑意晏然。当晚,她第一次下厨,却竟然没有烧焦。
【当一个圆与另一个圆相交,就只是交集,不会重合。】
他在书房隔出一部分作为工作室,中间是磨砂玻璃,在一边仔细看才能看到另一边的人影晃动,隔音效果更是绝佳。她看着他一点点改造自己的地盘,看着她的空间被一点点的填充,她似乎听到她的衣服她的书本在叫嚣着拥挤。她对着他,欲言又止。他静静的看她,双手插袋。她嘟嘟嘴,跺着脚跑开。他转身,继续扩张领土。至此,他的入侵就此底定,毋庸置疑。
随后,她带着他去朝圣,看到老板娘略带暧昧的神色,竟开始扭捏羞涩,匆匆填饱肚子,就带着献宝的心情拉着他上了二楼。他环视一圈,轻轻点头说不错,却分明并未如她般欣悦。她横眉,话在嘴边又自咽下,眉间竟略带喜色,想他不感兴趣也好,自己能保留有私密的空间。
似投桃报李般,他也带着她去了一家他喜爱的作坊,各式的木头玉石充斥期间。他逐一跟她介绍,红木、黄杨木、花梨木、扁桃木、榔木,都是雕刻的上等材料;椴木、银杏木、樟木、松木,则要次之。和田玉、独山玉,绿松石和岫玉是中国“四大名玉”,还有玛瑙、梅花玉也很难得。他说的兴起,她也只神色淡然,并不搭腔。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眼看他,耸肩微笑。
一日,在商场看到一件花衬衫,展现的那么张牙舞爪,她突然很想看看穿上这件衬衫之后,那个一脸淡漠的男人会是怎样的姿态。她偷偷的靠近,拿着衬衫在背后比划。轻轻的拍肩,乘他转身之际成功盗垒。他看清她手上拿着的衣服,一脸嫌恶,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狼狈;她把衣服抓在手上,满眼期待,却抿不住嘴角的一抹偷笑。他无力的坚持,她无心的执意,最终那件花衬衫被束之高阁,不再提及。
可以交汇的部分越来越多,相互之间的倾轧让空白的部分兵败如山倒,指尖的红线似乎越缠越紧,连接着心的方向。不用太过靠近,只要足够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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