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花朝之茉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的不对劲,莫名其妙地忧虑。毕竟是在这样一个安全舒适的右府里,虽是出生于官宦之家,毕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人对自己好。但脑海里还是不停地浮现那黑色的瞳孔被火光染成一片血色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的不对劲,莫名其妙地忧虑。毕竟是在这样一个安全舒适的右府里,虽是出生于官宦之家,毕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人对自己好。
但脑海里还是不停地浮现那黑色的瞳孔被火光染成一片血色的样子。
那时的她还是一位名叫纳兰伊的少女,被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的主人怀抱着裹在他略略带有薄荷草香味的斗篷里,他和她站在京城冬夜凛冽的寒风中的屋顶上,不远处则是处在白日京城最繁华热闹的街区中纳兰府。
自己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十四年来的恨与苦,痛与泪,连同母亲死后所有的怨终于在一片火海之中燃尽了。
他一手抱着自己,望着不远处的地方,火红的色彩在他的眼底晕染开来,语气平静地说:“那里是纳兰府。”
“火是我放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只是望着一片火光的地方,看着逐渐发现开始救火的人群,干燥的冬季再加上夜晚的风,火越烧越旺,附近的一口井不知什么原因似乎干了,人们不知所措。
站在屋顶上都可以听得到府里的人的呼救声……
怎么会如此动听?
“喏,是我害得你没了家;从今以后要怎么办呢……”
“赔给你一个家,好么。”
于是便有了右府,于是便有了右沫夏。
右府,是家么?虽然比以前要太过幸福,却为什么还是有些失落呢……
雪轻轻地下,落在沫夏的身上,发丝上,泛着寒光。踱着步子,走在空空荡荡的庭院里,望着自己房前屋檐下的那一片墨绿色植物,那个叫耀杰把自己带出阴霾沐浴温暖的少年告诉自己,它明年会长出花苞开出色彩绚丽的花,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绣幕芙蓉。
他离开之前说有很多事情还要做,或许几十天或许几个月……
“绣幕芙蓉花开的一瞬间特别好看,”似乎是看到自己不甘的眼神少年晃了晃脑袋,嘴角绽出一个耀眼的微笑。
“花开的时候我一定要来。”
花开……的时候么?马上就要到新年了,许多右府的下人都被她放假回家了。
现在右府剩下的就都是无依无靠没有去处的人了。
门外的人通报端木的人花轿已经到了,望着镜中身着喜服的自己,一股悲凉的意味油然而生,没有人能够体会她此刻的心境。在外面的人看来,尚书府的二少爷端木司空与提督府的三小姐纳兰伊结为连理,这是秦晋之好;却不知道自己出嫁只是因为姐姐不愿意嫁给名声不太好的端木家司空少爷父亲宠溺姐姐才让庶出的自己替姐姐出嫁。因为本来就是两家联姻,再加上司空少爷也没有异议,所有端木府便应了父亲。
自从自己出生的那刻起,似乎就注定了要被纳兰府的人瞧不起;母亲是父亲的妾,本就是庶出却又不是儿子,于是父亲从小就冷漠自己,甚至没有多看过自己一眼;自六岁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再没有来看过住在别院的自己。
直到那一天,独自在自己房中刚奏完一曲,父亲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露出一脸的笑容并为自己鼓掌赞赏到:“弹得好,弹得好极了。”
一瞬间失了神,那样的笑容是在年幼的自己的记忆中父亲在母亲面前也没有出现过的灿烂。
“没想到许久不听,我家女儿的琴弹得是越来越好了。”
我仍旧坐在长凳上,抬头目光冷冷地斜望着他。
许久?有多久?上一次是去年冬天的大年夜吧。你和你的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我一个人怀抱着母亲留下的琴独自在角落里啜泣。
“搬到大院来住吧。伊儿。”
他一脸慈祥,目光渴切地望着我。
“爹想你了。”
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父亲的存在,那一刻我对他的戒备他的怨恨荡然无存。丝毫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他会让自己的恨深入骨髓。
或许,早就深入骨髓了吧。多年后自己的丈夫这么说自己。
我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走失数十天后回到家时曾这么做过。
此刻的视线也同那时一样开始逐渐模糊,直到掉落下来,才发现竟然是泪。
父亲如山一般的怀抱接纳了我,很温暖很温暖。
一个月后自己出嫁的今天,终是明白自己在父亲眼中存在的意义。
盖上喜帕,被搀扶着上了轿,听着爆竹和喜乐的声音混杂着人群的声音,忽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了,父亲,我这个小妾为你生的女儿终于有了点用处了吧,好歹……我欠你的债还清了吧。
从此我们再不相干。
忽然喜乐停了,不久轿子也停了;怎么了?
“彩依怎么了?”忍不住开口问应该在轿外的彩依。
“有人拦轿,小姐。”她的声音很小,略带着慌张。
“谁?”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不知道……”
彩依的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惊呼,我急忙掀开盖头,还没来得急起身,有人已掀开了轿帘。
抬望眼,对上的便是一双黑如夜色的眼。
刚定了神,一双白皙俊朗的脸映入眼帘,尊贵高傲的气质从这个人全身各处迸发出来,耀眼得无法抵挡。
“伊儿,随吾走。”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这样唤过自己,伸出修长的手,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感到安心,温柔得让自己误以为不是现实。
“诺。”
但不知觉伸出去回应的手又告诉自己更加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直到被一只略有些冷却有力的手握住眼里才有了笃定的色彩,但被那个少年比自己想象要冰凉许多的手紧紧握住时,心里却仿佛沐浴了阳光一般,温暖得两颊绯红。
我毫不犹豫地上了他的马,从他身后环抱着他的腰,这才注意到同他眼睛一样黑的长发和长袍,长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精致的银色茉莉,如烟火般绚丽。
后面很快便有人追了上来,他扬鞭一挥,马又加快了速度,他叫我抱紧他,我便闻到了清新的薄荷草的淡淡香味,稍微感到了安心些。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端木府的新娘,不知道我该是佩服他还是该替自己的未来担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是傀儡了。
我看到司空带着的人马由于差距太大终于停下了追赶,他下马站在夕阳的残相中凝视着我的远去,嘴角的嚅动像是在唱送古老的歌谣。
后来他死了,是他杀的,得知这个消息是在逃婚的那天晚上纳兰府燃于灰烬之后,为了感谢那个黑发黑瞳的少年我冷漠不语半天之后终是回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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