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钩子之二】那一缕神奇的白光——电影
当我在标题栏里随手打下“白光”这个词组时,想起了一个人。四十年代的上海,有一个名叫史詠芬的女子,她在加入电影工作时,有感于电影影像透过一道白光投射于银幕上之神奇,于是,她给自己起了一个艺名——白光,从
当我在标题栏里随手打下“白光”这个词组时,想起了一个人。四十年代的上海,有一个名叫史詠芬的女子,她在加入电影工作时,有感于电影影像透过一道白光投射于银幕上之神奇,于是,她给自己起了一个艺名——白光,从此,她开启了一个萎靡的时代,她的演技与唱功足足影响了50年。
我相信那一缕神奇的白光,无论与她与我,都有相似的震撼。
于是,在2011年3月8日的凌晨,我将自身放置于导演之列,妄想从我纷杂的记忆中剪辑出一部关于电影的电影,但是可以诉诸于文字的桥段,我却无法保证记忆的真实,因为总觉得,一直有一位更天才的导演在剪辑着我的人生、我的青春,包括我可怜的记忆。其实不必自怨自艾,这位导演虽然剪辑了大部分镜头,却使得遗漏的个别影像显得更清晰,而这些貌似清晰的片段,竟使我对于它的所属产生了怀疑,是的,我也在不断加工着这些镜头,不是刻意,而是因为我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掌握不了镜头间切换的技术,导致呈现于此的,竟是些无法连贯起来的段落。
一
先将镜头聚焦于1976年罢。
记忆中那是一块十分巨大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场地,这个场地的“业主”是公社大队。父亲因为成分的问题从城市下放到这里,据说由于粗通笔墨算术,在公社里做了会计。而我,随后在这里降生,且随着父母在这里生活了5年。
不知是遵循着如何的规律,记忆中在大队的场院里很看过几场电影,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闪闪的红星》,这部片子放映了多次,而每次我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沉沉入睡,偶尔醒来,是黑暗的夜空,伴在我耳边的,是上下颠簸的怀抱、父亲粗重的喘气以及母亲的叮咛:“小心,前面有坑。”我了解,这是在电影散场后回家的路上。第二天醒来,我照例开始哭闹,怪怨父母没有叫醒我而令我错过了潘冬子与胡汉三斗智斗勇的精彩场面,母亲总是不以为然地说:“谁叫你玩得那么疯呢?”
是的,黑暗的公社场地是孩子们可以恣意疯玩的天堂。电影开场前一个小时,硕大的白布银幕前已经被各式的大小板凳占据,大多数的男人不屑于早早来到,而女人们在完成抢位的任务后便在四处扎堆闲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着是非一边还要四顾自己的孩子——
“四狗子,不要去那边,那边有鬼!”
“大富,不要爬树,树上有蛇!”
“枪崩你个旺财,又把衣服弄破了!”
……
这些来自不同母亲的或粗或细或沙或哑的喊叫声,对于我们没有丝毫影响,我们继续爬墙继续爬树继续摔倒继续在黑暗中好奇地搜索鬼的行踪。农村的夜总是会在刹那间降临并铺满整个场地,我们终于无法再黑暗中看到伙伴了,开始散伙四处找寻自己的父母,每当这时才发觉,银幕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大人们挤了个水泄不通。我们的哭闹在大人的喧哗声中显得那么微弱,于是我们只有窝下身子从大人们腿与腿之间的缝隙里穿行,在婆娑的泪眼中期待看到父母的身影,好在,无论怎样,我们最终还是来到了自己的属地,尽管代价是肮脏凌乱的衣服和父亲的叱责。
总会有人在突然间高喊一声:“放映员来了!”随后是大人、孩子们的一片欢呼。
我睁大眼睛,努力将头扭向后方,希冀着看到放映员的位置,因为我想捕捉到那一缕神奇白光出现的刹那。我终究无法让我的眼神穿越大人的身体抵达到我心向往之所在,但那一缕白光却在眨眼间出现,射在了荧幕上。而这刻出现在荧幕上的,多是年轻人故意伸出的手影——无数狼头狗头猪头被白光无限地放大出现在荧幕上,换来的是女人堆里的一阵轻笑和大队长的一声巨喝:“妈了个X的,还想不想看啦?!”
一片静寂。
白光突然变色,“八一电影制片厂”片头那个熟悉的红色五角星在铿锵的乐声中乍然出现,那是一个怎样令人激动的时刻呀,无数个心脏伴随着场院里四个大喇叭里传出的音乐而跳动着。这个时候,我通常稳坐于我父亲的双肩上,仿佛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穿行于枪林弹雨中的将军,竭力呼喊着:“同志们,跟着我向前冲啊!”
潘冬子总是如约而至,每次的出现都是那么令我热血澎拜。我努力将潘冬子的每一个神情记忆下来以供我次日昼间的模仿。而潘冬子脱下浸透着盐汁的棉袄这个镜头,终究成为了我对于这部影片最后的记忆,因为我睡着了……在某个凌晨,我发觉在枕边的炕上,有一把小小的木质手枪。这把手枪目睹了我的整个童年后沉寂在某个角落,30年后我收拾库房时,竟在一个抽屉中发现了它,当年奉若珍宝的利器在若干年后才发觉刻工竟然是那么拙劣可笑,但我还是摩挲了许久,感觉着每一条木纹中所承载着的父爱,随之莫名产生了一种迫切的情绪,想要回去那个农村,看看大队的场院。这个心愿不难实现,毕竟这个村子距离我目前生活的这座城市不算远,车程不过一个小时多些。
30年后我再次伫立于我儿时的天堂,所幸效率极高的拆迁队伍尚未莅临这个偏僻的村庄,当年的一切依然如故却又面目全非,因为我居然无法借助眼前熟悉的场景去印证我的记忆——大队的场院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不到一千平米的模样,我困惑了,这样狭窄的空间是如何安放那么多孩子的童年呢?而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场院几乎大到可以当成将军排兵布阵的沙场,万马奔腾,硝烟弥漫……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
谁来为我的记忆作证呢?
二
镜头聚焦于80年代。
平反的父亲领着我们回城了。
我第一次知道了专门播放电影的地方叫做“电影院”。
人民电影院是距离我住处最近的影院,但相对我那时的年龄,总觉得有如出趟远门,且这趟远门仅由比我大三岁的哥哥来伴随,时常令我有些忐忑。
偶尔哥哥心情好,在吃完晚饭后,就神秘的对我说:“一会儿领着你看电影去。”
纵然怀疑他的能力,我却每次都无法抗拒那缕白光对我的诱惑,毫不迟疑的点头,还唯恐他毁约而不断催促,还好那时候他也没有学会拿捏,总是尽最快的速度完成他的承诺。
一边东张西望停停留留一边追着打着,使得这段其实并不远的路程也要耗费40多分钟。来到巍峨气派的电影院前,我和哥哥在入口处期待着,期待检票员会离开那么一会儿,可以让我们混进去,然而这样的情形一直没有发生过。我们在入口处被人流推来推去,直到电影正式开演检票口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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