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妖女

要命的妖女

谒后尘杂文2025-08-10 01:52:30
《洛丽塔》,也译作《一树梨花压海棠》,苏学士的这一妙句,颇有些香艳的味道。影片拍得很“干净”,故事倒也是香艳的,同时却又平添了几分无奈与宿命。早前看过小说,印象颇深,如今借由影像的传达,更把这份无奈推
《洛丽塔》,也译作《一树梨花压海棠》,苏学士的这一妙句,颇有些香艳的味道。影片拍得很“干净”,故事倒也是香艳的,同时却又平添了几分无奈与宿命。早前看过小说,印象颇深,如今借由影像的传达,更把这份无奈推至前台,又混入些好莱坞式的血腥惨烈。中年学究迷上了幼龄“妖女”,荒唐的故事架构,成就了富张力的戏剧,也注定了被撕裂的情感。
妖女?什么是妖女?是斩妖台上被子牙一剑砍杀的九尾狐苏妲己?还是雅典城里把勇士一眼化石的蛇发女美杜沙?
“妖女”是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称谓,无论是敏敏,还是盈盈,此类“妖女”往往在遇到命里克星后便乖乖收敛起“妖气”,接受“招安”,导入自我牺牲的“正道”,担当起贤妻良母的职责。哪怕是坏水冒足,连名字都与《搜神记》里的狐狸精一般无二的阿紫,也愿陪伴此生眼中唯一的一个好人葬身山谷——“妖女”竟成“夭女”?若论“妖女”们的大师姐,当属那位话本传奇里,镇在雷锋塔下的白娘娘。蛇妖成了“娘娘”,最后那一点点反骨,也在断桥上,被许官人柔情蜜意,眼泪鼻涕地溶蚀了。历数东方小说,不难发现,妖女主角们的所有妖气都如这白蛇一般最终都会被安全地,牢牢地“保护”在塔里,惊不起澄澈西湖的一丝波澜。
所以,当洛丽这个小妖精,肆意闯入视野时,她那纯净的妖媚还是颇令我惊讶。沐浴在花园中水喷下的洛丽,撩动着午后的阳光,也撩动着亨伯特麻木的心弦。这一刻开启了亨伯特“妖气附体”的下半生,就如同惯性滑车悄悄爬上了轨道顶端,一旦向下冲去,此后的战战兢兢,别有用心,此后的煎熬挣扎,痴迷沉醉,此后的竭力维护,提心吊胆,此后的物是人非,黯然销魂便都是命里注定,人力难挽了。
洛丽比她的前辈师姐们“妖气”更盛:犹太公主莎乐美在谋求约翰的头颅时,尚需劳神演出一曲七重纱之舞,洛丽却在举手投足的无意识间,就妖气逼人地要了亨伯特的老命;自由无拘的卡门用鲜血向唐卡洛抹出绝情的通告,洛丽却只用面对美金时赤裸裸的贪求眼神,就灭绝了老混蛋的全部幻想;澳洲刺鸟麦琪热烈执着的美丽让拉尔夫在情理之间苦苦挣扎,而小洛丽搅乱文学教授的所有努力却只是她那从头至尾的“无所谓”。
当然亨伯特没有圣约翰的虔诚,没有唐卡洛的绝然,甚至缺乏拉尔夫在面对主教大印时灼人的贪婪。这个学富五车的文学教授,当真如宝玉所说的是个“泥做的”男人,欲望的泥块掉入洛丽塔这样水做的骨肉里,真真是要万劫不复了。
不愿运用佛洛伊德的艰涩理论去分析感性的影像,却又绕不开东西方不同地域,不同文化对于欲望的不同解读,不同观照。不忍去想,当22岁,32岁,甚至42岁的洛丽塔面对相思成狂的亨伯特时,故事又将朝怎样一个尴尬而又不堪的方向发展。这样想来,白蛇们似乎又是有些用武之地的了。许汉文长长久久地用塔照住失去妖气的死蛇,亨伯特赶着时间去享受期许的人生乐趣。时间是个敌人,是做亨伯特还是做许汉文?每个人有他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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