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公、五婶和月桂
一祖屋这个叫吴大垸的村子的格局,在鄂东地区并不多见。垸里三十多户人家,清一色的吴姓。吴大垸倚托蜈蚣山而建,南北两个村落,南边是老宅,北边是新宅,构建模式一样,前后两排。两个村落中间有一口大水塘,约十余
一祖屋这个叫吴大垸的村子的格局,在鄂东地区并不多见。垸里三十多户人家,清一色的吴姓。吴大垸倚托蜈蚣山而建,南北两个村落,南边是老宅,北边是新宅,构建模式一样,前后两排。两个村落中间有一口大水塘,约十余亩面积,池塘后靠山处有一座古色古香的祖屋,是吴氏宗祠。这宗祠后来是徒有其名。
这祖屋建得很有气势,拱檐高构,全选用柏木,那柏木上雕花镂龙,形态栩栩如生;大门壁是用尺来见方的大石条竖立的,高约丈余,门壁上镌刻一副对联:人间福地,盛世良弻。五尺宽的门头也是大石顶盖,拱形圆顶上描龙刻凤;两扇三寸见厚的木门黑漆涂抹,因年代久远,已斑驳褪色。祖屋前后两重,间隔约三四米,用耳房连接,形成一个长方形封闭式结构;中间有个大天井,四面瓦檐水流井中;天井里火砖砌的下水道经常有乌龟爬出来。祖屋全选用上好的料,大梁是柏木,一个人抱不过来,桁条和瓦条全是杉木,瓦是大片瓦,墙体全用的是火砖。二百多年过去了,这祖屋除了拣拣漏外,基本没有其它损耗。据说,这祖屋在清朝时吴大垸中了个进士,官至道台,告老还乡后所建。新宅全是进士的后人。
吴大垸出能人。解放战争时,那道台的后裔在东北随部队战场起义,当时是排长,后来随四野南下,因作战勇敢,所率部队屡建战功,其职务一直飙升。快要晋升师长时,林大元帅却坠落在温都尔汗,他这支部队受到牵连,被解散了,他就回到了故居,这个人就是六公。
六公在部队里呼风唤雨,回乡后也辈份尊荣,垸里的人个个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六公虽然回乡了,却不会种田,但他有些积蓄,生产队也照顾他,派他看场和记帐的杂活。逢时过节都会有小车开进垸里来,六公这时嗓门很亮,吆喝村里的长辈或有点身份的人陪他战友吃饭。那时候,六公才四十出头。
六公俨然是垸里的权威,他说的话没人敢争辩。这祖屋,他拥有绝对的决定权。他不靠祖屋生活,也许笃信风水,因此,垸里人谁要想打祖屋的主意,那是万万不能的。
其实祖屋很早就有人想拆,先是大队想拆了建办公室,那时六公在部队是个团长呢,这祖屋是六公的,就没人敢动;后来六公还乡了,就更没人敢当面顶他。六公虽还乡,但他那些战友有的官更大,还经常来看六公,谁敢在虎嘴边捋须啊?祖屋就这么保存下来了。
也许吴大垸的风水被六公一家独占了,除他祖上出一个进士,几十年后就出他一个准将军级人物,垸里其他的人都是庸庸碌碌的平凡百姓。好多后辈看着祖屋就来气,都想掀掉它,也就是那个重新洗牌的意思,但六公杀气重,环眼一瞪,别人立马就软了。
有一年,村南头的狗子建房,..找不到大梁,他的堂哥人称铁算盘的虎子就撺掇他拆祖屋的料做梁。狗子想想也是。他胆子大,就趁黑摸进了祖屋。主房太高,爬不上,他就爬上了北耳房。梁快拆下来了,没想到六公警惕性高,也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他把祖屋当营房,经常巡查。他听到祖屋里有声响,便钻了进去。其时六公也没带灯火,进来就喝了一声。狗子想装鬼吓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六公何许人也,他哼了一声:“我在死人堆里爬进爬出,是鬼我也见多了,你哪个小毛贼再不滚出来,我就把你毙了!”六公哪里有枪啊,不过狗子以为六公在部队当了那么大的官,带把枪回来也是有的,一吓,竟从梁上翻下来,摔折了腿,疼得他喊爹叫娘的嚎。
其实六公杀气虽重,心肠却是软的。他辨出狗子的声音,赶紧上前把他背回家,责备他说:“你建房没大梁,跟我说一声就行了。祖屋的东西你千万不能动,那是有报应的,你看你,是不是啊?我后院有一棵大柏木,你明天找人锯掉就是。”狗子因祸得福,感激不尽。
狗子的事一出,就再没人敢打祖屋的主意了,真的有什么事,找六公,六公都会倾力帮一把。
分田到户后,祖屋又起了一场风波。这次是铁算盘出面。铁算盘把垸里的人都找来了。六公此时五十多了,但身子还硬朗。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就盯上了铁算盘。铁算盘理直气壮地说:“如今政府都将田地分到户了,这个破玩意你为什么还要霸着?这祖屋早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辈份高,却是小房,难道我们这些后人就不能得到一点吗?”
六公不与他们争这祖屋到底属不属于他一个人的,只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外号铁算盘,其实帐一点也没算精。我子女都在城里,不会回来跟你们抢这几块破砖烂瓦,我是想留个念想。就算你说的人人有份,可这些年房屋维修,你们出了多少钱,出了多少力?你的帐算得太近,成不了大器,你知道这种房子世上已经少见了,长期保存下去,它还是文物呢,那要值多少钱?再说拆开分了,一个人能分多少块砖,多少块瓦,又能做什么?”
很多人纷纷称是。铁算盘脸上的汗也下来了。他其实不在乎这几片砖瓦,他是另有算盘。见众人都附合了六公,他低声嘟哝着:“你把它当宝,出钱出力是你心甘情愿的。这房子要是早分了,也不需要维修。要说是文物,那是骗人的,这种屋子鬼都不会住呢。”
六公懒得和铁算盘辩,他对大伙说:“这祖屋就算我占了便宜,那这样吧,我每年清明办一次酒席,垸里人个个有份,算是补偿,望乡邻们不要再打它的主意了。”此言一出,乡亲们心气大平。最后六公扔下一句硬梆梆的话:“想拆了这祖屋,那就等到我死了以后吧。”说完转身走了。
二五婶
五婶时年四十多岁,特爱俏,经常穿得花技招展的,连姑娘小媳妇都觉得脸红:夏天必是水红衬衣,冬天就是花袄子;本来白晰的脸却还搽粉,弄得脸上象抹了一层石灰;好串门,东家进西家出,村里只要有什么事,准是她第一个知道。
五婶这个人在村里毁誉参半。她有一门祖传秘技,治小孩的怪病特效,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把五婶请去,她先是装神弄鬼折腾一会,然后把小孩全身捏摸个够,那小孩便能吃能喝,哭笑自如了,也不知是巫术灵验还是有一门独特的推拿功夫,总之,大家对这功夫都服了,山外还有好多人请她。她也不计报酬,给多少接多少,遇上没钱的,她还倒贴。这一点,乡亲们都念她。
可她那张漏风的嘴,却是叫人头疼之极。她那张嘴本来就能说会辩,可是好多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变了味儿,弄得邻里之间纠纷不断。不过五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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