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渔笼

那一只渔笼

知事僧散文2025-12-03 04:39:08
要不是同道跑步的老汉猜测黄鳝笼时连带提起渔笼,留存在记忆中的,那一段生活,那一片风景,那一只渔笼,怕都要被忘怀了。我所追忆起的渔笼,不是小巧的便携式的渔笼,而是甬江入海口设置在滩涂上水岸边的大渔笼。十
要不是同道跑步的老汉猜测黄鳝笼时连带提起渔笼,留存在记忆中的,那一段生活,那一片风景,那一只渔笼,怕都要被忘怀了。
我所追忆起的渔笼,不是小巧的便携式的渔笼,而是甬江入海口设置在滩涂上水岸边的大渔笼。

十余年前,那一带的滩涂还没被大量填埋。我所就职的那家纺织公司就在甬江入海口的东岸,与镇海招宝山风景区遥相呼应,镇海港码头的起吊塔就矗立在江对岸。每当夕阳将落,泛红的江边,呈现出天江一色,温暖人心的诗情画意。
只要不是寒冷的冬天,大家都愿意到江边的堤坝上去走走,或坐下来谈天,看日落,看起吊架不停地运转;也会褪去鞋袜,去宽阔的滩涂里捉小蟹,捉跳跳鱼,手持小竹杆或小木条,从小泥孔里猛挖下去,结果总归是徒劳无益,然而大家玩泥巴的乐趣不减。
无论坐堤坝上观赏,还是在滩涂上漫步,也或趴在公司靠西边的窗口上了望,那江边用一张大渔网围成的风景,总是吸引着大家的眼球,也总是成为众人谈论的焦点。
公司里的员工都不是海边生长的,对那一片渔网怎么网鱼都不了解,陌生的事物特别吸引大家去了解,陆续到那边去玩过的同事,回来总是说,那儿如何如何好玩,诱得我也对那里心驰神往。

同事小张毕业于上海某纺专,他与我是较早进该公司的职工,都担任部门领导。该公司起步不久,面临困难重重。我俩和小徐,还有一个不常住宿的小车司机同居一室。那里文化娱乐缺乏,除了打几圈麻将,就是看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当时条件特差,还是用铝丝弯起来自制成天线,仅能收得一两套电视节目,屏幕上雪花飞舞,即便这样,仍然吸引大家摊开席子席地而坐,围住这个宝贝,观看入神。
有一天傍晚,我和小张闲得无聊,就踱到滩涂上玩去。
毫无目的地慢踱着,即使凑近那张大渔网,也是东瞅瞅,西张张,摸一摸渔网,扶一扶竖杆。
那渔网有长长的两道,呈喇叭口,开口朝向大海,从头至尾从上到下将渔网固定在一根根沿江走向排列着的竹杆上,竹杆牢固地插入泥地里,那块挂起的渔网就象一道排球网,有一人多高,从渔网这边走到另一边要绕一个大圈子。
渔笼尾部最为吸引人,不仅那儿能见到几尾小鱼,而且其构造也很奥妙,耐人琢磨。
渔笼尾部渐次缩小,形成一只大网袋,由一圈圈钢丝圈撑开。大网袋有内外两层,内层缩小较外层迅速,只有三只钢丝圈,至未尾一圈只有拳头大小的一个口子,以便随潮水回游的鱼儿钻入孔口。外层伸展得较缓,在稍远处结在一处,用一根小尼龙绳扎住袋尾,栓在一根木桩上。渔家收拾网里海鲜时,解开末口,可以从里面取出鱼蟹放入自己的小腰篓里。
渔笼就设在江边平时不浸漫江水的泥滩上,待潮水上涨,便整个儿淹没在海水中,连一根竹杆头也不易寻见。渔笼主人的收获就在潮落后笼底的海洋馈赠一一鱼、蟹、鳗等等。

我们正指点网内的那一尾小鱼,其实网内没有比这一尾小鱼更大的收获了。
这时,隐约听闻到,四五百米开外的堤坝上有人在呼喊。
我与小张面面相觑。
小张,你听,不会是叫我们吧?我说。
不知道,这边没有其他人,约是在呼我们的。小张说。
会不在责怪我们呢?我担心着。
我们又没有解他的渔网,没取他的鱼,不会要紧吧!小张自我宽慰着。
万一别人偷过他的鱼,不是要怪罪我们了?我仍是提心吊胆。
堤坝上的渔民大叔呼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就绾起裤筒,手里提了一杆长长的毛竹冲担,就是用来担柴用的两头尖尖的竹杆,另一手执着一把厚朴的柴刀,气势汹汹地直扑而来。

我俩原本以为,有话可讲,有理可辩,没想到这位渔民大叔气急败坏没法理会,像古战场上的阵前战将,快马杀到,也不搭话,过来就舞动毛竹冲担,见人就要劈、刺、挑。
不好!小张快分头跑吧!我惊叫一声。
我俩岔开方向奔跑,静观渔民大叔怎么追赶。
小张是个文弱书生,平时缺乏锻炼,跑步自然是弱项。渔民大叔直奔他而去,看看将被赶上,我不能撇开小张不管,不能见死不救呀!于是我立定,向那个失去理智的渔民大叔厉声喝斥,那一刻,真有西班牙斗牛场中斗牛士斗牛般紧张。
住手,你要干什么?!
那渔民大叔一怔,约是见我这么猖狂,就弃了正在追逐的目标,转而朝我疯狂扑来。
我没有即刻就跑,而是要逗他过来追我,待那渔民大叔靠近我了,自己曾有过卸掉他毛竹冲担的念头,看见他另一手紧握着宽口柴刀,刀口寒气逼人,不免使我毫毛倒竖,万一在争扯之际,他一刀劈下,后果不堪设想。只好且顾且退,我对跑步多少有些信心,那时候小巷开发区的生产基地,我每天清晨能跑一大圈,再说这位渔民大叔劳师远征,已成强弩之末,自己一时大意,腰际还是被他毛竹冲担劈划到皮肉,挂了一道血痕。看到渔民大叔咬定我不放,赶紧招呼小张:
回去帮我把堤岸边草丛中的皮鞋拿走。

渔民大叔追来的路是那里最为坚实的一片滩涂,脚陷下去不深,我返身回去已是毫无可能,而身前是一大片泥淖,脚陷下去有的没了小腿肚,深的要齐到膝盖,当时也不知哪来勇气,在一片泥淖中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挪,身后的追兵也时近时远尾随而来。那数百米路甩是甩不掉尾巴了,我努力朝堤岸上跋涉。腿脚酸了,喘息粗了,汗已流了,小张不见了。当时就一门心思跑,没想过用什么方法金蝉脱壳。
到了堤岸下,我不敢怠慢,手脚并用,向一两层楼房高的防潮堤岸攀爬。我真佩服那位竞赛对手,手里拿着物件,不知所用何种方法,还能快速爬上堤岸。
上了一条冷清的环开发区街道,我便有了智斗渔民大叔的一套方法了。
他这把年纪,在跑道上与我比速度,是跑不过我的,我经常练长跑,耐力好。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去堤岸缺口处骑来自行车,手擎毛竹冲担,像三国莽张飞举着丈八蛇矛杀奔而来,他骑车快,我偏在人行道外边悠着,他够不着我,即使有什么器械动作,被我抓住将他摔下自行车也够他受了。于是他弃车跑步追赶,跑步时间越长,我们距离越远。他离自行车远了,又去骑上自行车来追,他追上我又没用啊,他还是得下车,我还是会跑远。
追追停停,反复两三次,他也失去追逐兴趣,他也不追了,我也不跑了。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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