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树下
风矫情了一宿,黎明时才姗姗离去,打开窗户去迎接东方飘来的第一缕晨曦,紫丁香的芬芳也纷至沓来,馨香入室,沁人心脾。急切地走到院子当中,笑眯眯的启明星已随流云远去,空气格外的清新,周围还隐约传来“咿咿呀呀
风矫情了一宿,黎明时才姗姗离去,打开窗户去迎接东方飘来的第一缕晨曦,紫丁香的芬芳也纷至沓来,馨香入室,沁人心脾。急切地走到院子当中,笑眯眯的启明星已随流云远去,空气格外的清新,周围还隐约传来“咿咿呀呀”的晨练曲。绿树掩映,芳草席地,小鸟儿躲在浓荫密叶后面唧唧啾啾的叫个不停,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寻香望去,高悬的柳丝曼妙婆娑,青翠的侧柏昂首伫立,花墙边一株风姿绰约的紫丁香正在恬适的缓缓绽放。又见到了那一年一度的新蕊星花,惊喜甚慰。夺步近观,优雅的树形就像一把朴素弯镰,艳丽的花容宛如紫晶挽玉,碧叶枝头摇曳着花蕾浓香四溢,天赐尤物,良辰美景。其实,唐代诗人陆龟蒙的《丁香》也是有感而发,“江上悠悠人不问,十年云外醉中身。殷勤解却丁香结,纵放繁枝散诞春”。突然,丁香树下响起了高亢激昂的旋律,是一首十分熟悉却又被冷落的歌曲。打更人悄然而至,恍惚是从丁香树中出来,他在大声地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雄壮浑厚的歌声,瞬间引发了天地共鸣,心在抖动,血在沸腾,有无数的人将在今天挺直腰板、扬眉吐气;那深沉沙哑的嗓音,是万众一心的和谐之曲,更是由衷的表达了对理想信念的执着追求,一介草民却也不乏血性男儿。第一次看见他像火山爆发一样的豪爽大气,有些目瞪口呆。他激动得额头上青筋隆起,深深的皱纹含着一丝忧郁,紫红的脸膛流露出细微的笑容,双眼噙满了泪水,瘦弱的躯体像一柄坚硬的斧头矗立在丁香树下。此情此景,不仅仅是一种感动而是心灵深处的巨大震撼。
他平时并不这样,除了干活还是干活,从不怨天尤人,是标准的老黄牛一族。臧克家先生的著名诗作《老黄牛》,似乎是专为他量身定做,其中“不待扬鞭自奋蹄”一句最贴切,但很多人说他太“傻”。他说五月一日是他的生日,每年这一天他都要披红戴花,不知道他说得梦话还是陈年往事,也因此对他将信将疑。他爱紫丁香,经常站在树下自言自语,有人说他是祥林嫂,反反复复就那么一句话。他曾经的工厂有大片大片的紫丁香,花开如海,丁香醉人,可一夜之间热火朝天的工厂改弦更张了。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自己的魂丢了,家没了,从此像无根草一样到处漂泊,一直漂到现在。当他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位丁香知音后,便笑得很开心很自然,不厌其烦地讲述着丁香背后的故事。有时他还会冷布丁的向你提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你回答不上来,他沉默了,可他眼睛里依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打更人那种忠贞不渝的信念,是生活的磨砺和岁月的沉淀,他惘然但不迷失,他贫穷但不仇富,他心如止水却饱含赤诚,他期盼着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而自己则把光荣与梦想全部寄托在紫丁香的身上。有时候很想知道他是谁?代表谁?从哪来?到哪去?因为,他身上有着最最宝贵的东西——真诚。
清晨当你走到丁香树下,你会感到很幸福,因为你得到了一个诚挚的祝福,那里很静、很美、很温馨。紫丁香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树形俊秀,花团锦簇,花序锥体,花蕾密结且高挂于枝头,因而紫气弥漫,丁香袭人。又因其花朵纤小文弱,花筒稍长,也常引发诗人欲放未尽之感慨,以此来形容其典雅庄重、情味隽永。打更人却把自己的全部生命托付给了紫丁香,于是丁香便有了天国之花的美誉,光荣、纯洁和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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