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草听风

纵草听风

馌饷散文2025-07-03 07:14:07
胸怀深沉,那里却藏着心。琐碎荒芜的生活事件流落成心田的草籽,无意随风的籽竟比刻意播下的更为茂密旺盛。自从,律动的心被这把枝枝密密的草包裹渐渐缓慢,窗外草长莺飞绚丽流转的四季褪尽颜色,世界变的冗长郁闷、
胸怀深沉,那里却藏着心。
琐碎荒芜的生活事件流落成心田的草籽,无意随风的籽竟比刻意播下的更为茂密旺盛。
自从,律动的心被这把枝枝密密的草包裹渐渐缓慢,窗外草长莺飞绚丽流转的四季褪尽颜色,世界变的冗长郁闷、婉冷凄清。时时,感到像一个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临刑罪人,无力跪在穹野间长叹仰望,高竿顶端,昔日猎飒红巾,如今褴褛灰闪。不安,没有原由无从下手不问究竟的躁动,莫名而其妙。
草,是了。是那心头的草。
每个心田都种了草,无非多多少少,稀稀疏疏。对于各自那把草,是修剪的条理干净,还是任由它春似花径冬似绳?是打理的芳草萋萋,还是纵容它化做野生的藤蔓赏雨听风?
带着疑问,揣上那把草回到芸芸众生。
长假,多数人休假闲散出游玩耍;有人闭不出户看似享乐幽清;有人则波澜壮阔暗潮汹涌。假期,被我拿来丈量地图上一个点的距离,城东城西,往返一小时路程的节日公交车上,听了近十个小时的课,心里的草恨恨地延伸。
节日路上的车真多,往常宽广的道路崎岖成羊肠小道。
节日车上的人真多,仿佛天上地下的物种一刹那全部被变来车上。
人多的地方座位真少,左肩背一千多页厚的课本,右手扶椅子靠背,靠背怀内的乘客没我半分狼狈。
座位真少的时候道德真少,八站过后,靠背内容从左手边离开,左手边一对小情侣与我三目相对,寻思如何分配两个座位。斜刺里,风驰电掣般迈过我左手,靠窗的位子已换一高大威猛汉子,我三人悻悻讪讪,甚至小情侣中的女孩子坐下时面带不屑神色。
道德很少的时候素质低下,右手边后面的女人怀抱孩子,孩子吵闹手足乱舞,踢脏了邻座的女士,焦躁的升级……
草越长越高,越高越密,越密越窒息,我惊恐的如同陷入泥潭、藻泽、流沙……拨去心头一把,繁衍丛林万生。草,拼死想迫切拨除的草终于吞噬了我。
……
……
沉入草底,豁然开朗。
一小时车程倍感疲惫,我想换左手扶椅子靠背,右肩背一千多页厚的课本。却发现,那对小情侣穿越我无意挡在他们面前的左手,深情款款,两手相牵。忽然间,我的草上开出一朵花。花朵带给来的力量令我迅速调整最初的状态,左肩背负一千多页厚的课本,右手扶在女孩子椅子背上,她的发丝触碰在我指间。甚至当车身摇曳,那枚困顿小巧头颅几度娇憨的依靠在我掌心,暮色朦胧的傍晚,男孩见女友几乎枕在我掌心,报以羞涩幸福的笑。那刻,草上的花瓣有了颜色,粉粉地,那样好看。
身后发生口角的两个女人暂时休战,掩饰着沮丧,将目光投向窗外,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头,两位交警正在指挥交通。妇女怀里的孩子突然烂漫的叫“朋朋和丁满”。靠窗子的乘客无一例外的往车下看,原来那两位警察悬殊的身材比例,叫孩子开动想象,动画片中的人物脱口而出。仔细观瞧,还真有几分神似,那个清瘦的警察叔叔还真是如丁满一般笑容可掬,另外那个富态的警察可不像朋朋似的不苟言笑。大家都被孩子的天真逗乐了,那里包括孩子的妈妈与弄脏衣服的女人。车厢顿时宽松了好多,草尖上一朵朵花蕾悄然发芽。
站在车厢最后面有个好处,就是经常可以观察跟在后面的车都是什么牌号,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你可以计算一下,到自己下车将有几辆与你手机号码有关联的车牌,通常我认为越多运气越好。而这回运气尤其好,看的第一辆车上就有4位数字与手机号码一样,更叫人开心的是连顺序都一样。正暗自兴奋,那位女孩子轻轻拽拽我的衣袖,原来是他们到站,她要把自己的位置留给我。目送他们下车,见他们一直微笑,忍不住向他们挥挥酸麻的手臂。而我不知,心头草田的下一朵花也准备突袭我。
斜刺里,风驰电掣般迈过我左手,坐在靠窗位子的威猛汉子问我,你刚才杂不坐?
沉浸在喜悦中的我被问的一怔。
你刚才杂不坐座位?也许他认为我没听明白,所以又问一遍。
我是准备坐啊,不过你更快一些。心情欢畅,不自觉的想跟他开个玩笑。
……他沉默了。这使我有点不安,担心刚才的玩笑令他难看。
没关系,我坐一天了,站站活动活动满好。我赶紧解释。
他忽然指指我们前排的两个老人,那是俺家人,我们从XX来去亲戚家,想坐一块看住点路,怕过站,所以才……
哦,没关系,没关系,对不起,我刚才说着玩的,你别介意。你们到哪一站,我很熟悉这趟车……原来是这样。
他们要去的地方比我晚下一站,当我临下车告诉他等我下车后,他们就要准备下车时,大汉再三犹豫还是告诉我,他刚才看见那个女孩瞪他了。我笑笑,跟他说,那不是瞪,只是随意看看,你那么敏捷。
地图上一点的距离,城东城西,往返一小时车程的节日里,还有过去、现在、将来无数的岁月里,草开始是草结束是草,来是草去是草,草就是草,更古未变,不曾抽枝不曾发芽不曾嫩绿不层枯黄,改变的从来不是它,而是我们一直坚信的不合理认知。草,既然不能剪草成坪,便听任它纵草听风。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是浇水、施肥、阳光充足,也许真会有那么一天漫漫草场变成美好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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