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鸟与鱼说开去
诗人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诗很美,也引人遐思,作者有泰戈尔、张爱玲、张小娴等之说,多有争论。文人多喜欢一厢情愿,闭门造车,不去探究真实的自然世界。
诗人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诗很美,也引人遐思,作者有泰戈尔、张爱玲、张小娴等之说,多有争论。文人多喜欢一厢情愿,闭门造车,不去探究真实的自然世界。事实上,飞鸟与鱼,不仅有交集,还有很深的交集。当然,诗人为了契合意境、升华主题而刻意为之,那是另当别论。我国古代传说中,有一种名为“鹏”的神鸟,其大无比,是从一种叫做鲲的大鱼变来的。对大鹏鸟的记载,始于《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唐代诗人李白也留下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见《上李邑》)的千古名句。可见,“鹏”这种神鸟,广泛见诸于民间传说,在传说中,鸟与鱼,是一脉相承的。
无关风月、传说,飞鸟与鱼,怎么就没有交汇呢?地球万物休戚相关,皆有交汇,动物之间,更是弱肉强食,形成一个个环环相扣的食物链。
鸟类中,就有很多捕鱼高手。常见的海鸟、水鸟,多以鱼类为食。会捕食淡水鱼的鸟类也有不少,比如翠鸟、鹊鸲等,其中尤以翠鸟捕鱼本领最为非凡。
记得小学三年级有一篇名为《翠鸟》的课文,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收入课本。翠鸟是我儿时常见的一种鸟类,其喙粗直,长而坚,有点像啄木鸟。因其体羽艳丽,翠蓝发亮,故称翠鸟。
小时候,常在溪畔、塘边见到翠鸟,因了其艳丽无比的羽毛,老远就能一眼瞅见。可以说,再漂亮的鸟儿,跟翠鸟并排而立都会黯然失色。翠鸟喜欢贴着水面疾飞,轻巧地一划而过,一圈巡视下来,便知水里有没有鱼儿。它还会长时间站在树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水面,一见鱼儿露头,即如离弦之箭般一头扎入水中捕食。有时也会轻扇双翼,像直升机般悬停空中,低头监视水面,见有鱼儿出没即刻直扎入水中,眨眼间捕获而去。翠鸟扎入水中后,其眼睛能迅速调整光线折射造成的视角反差,所以捕鱼本领很强。
我所见到的翠鸟捕鱼,都是弹无虚发,百发百中,常常是鱼儿被叼回枝头上吞食后,水面还泛着一圈圈涟漪,可见翠鸟捕食的速度快如电光石火。
想必,翠鸟应是为了吸引鱼儿注意,从而进化得这般美艳绝伦吧。而鱼儿,以为赴一个美丽浪漫之约,却不想成了翠鸟的盘中餐。
鸟类非常机灵,又善于飞行,按理说应该没有天敌才对。然而自然界就是这么神奇,鸟类的天敌还真不少,其中就有两种人们闻所未闻的动物,龟和蛙。没错,就是这两个看似笨拙的家伙,却是鸟类的天敌。
龟有很多品种。其中有一种鹰嘴龟(学名平胸龟,别名鹰嘴龟、大头龟、捕鸟龟等),是现存最古老的爬行动物之一,据考证是恐龙时代留存下来的物种。鹰嘴龟主要分布在我国南方,为水陆两栖,以水中生活为主,一般生活在水流湍急的山涧中,是淡水龟中最特殊的一种,头及四肢均不能缩入腹甲。其特征是头很大,略呈三角形,上喙钩曲呈鹰嘴状,腹甲扁平,有锐利长爪,趾间有蹼,既利于攀树爬行,又便于水中游泳。鹰嘴龟壳硬如铁,尾坚像锯,其尾巴长似龙尾,覆有鳞甲。
鹰嘴龟基本就是龟、龙、麒麟的结合体,我国历史传说的四大神兽是龙、凤、麒麟、龟,此龟身上体现出三种形态,只缺凤了。
鹰嘴龟性情凶猛,多在夜间活动,善于捕食毒蛇,还能爬树捕食鸟类,甚至包括老鹰,是自然界中罕见的“全能战士”。不仅是唯一不惧毒蛇、猛禽的龟类,还是毒蛇和老鹰的克星。
老鹰如胆敢袭击鹰嘴龟,自然免不了一番恶战。鹰嘴龟背甲厚而坚,能承受老鹰多次攻击,即使被老鹰抓吊到半空摔下来,也安然无恙。鹰嘴龟可不是吃素的,其四肢粗壮有力,行动迅捷,攻击疾如闪电。其咬合力惊人,往往出其不意,致命一击就能将老鹰咬死。所以鏖战的结局,老鹰不是落荒而逃,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鹰嘴龟是唯一会爬树的龟,这个特殊本领让它能轻松捕食鸟类。每当夜幕降临,就是鹰嘴龟大展身手的时候。它爬树如履平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高枝,袭击鸟巢易如探囊取物。睡梦中的鸟儿惊醒过来,已是逃无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除了鹰嘴龟,还有一种叫石蛤(学名棘胸蛙)的蛙类也会捕杀小鸟。石蛤是我国特有的大型野生蛙类,主要分布在南方的高地峡谷,属水栖型蛙类,喜穴居生活,是一种名贵山珍,被称为“百蛙之王”。
石蛤具有诱捕小鸟的特殊本领。怎么个诱捕法呢?这个真实故事是听我爸说的,而老爸则是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的。
话说许多年前,一个村民到山上砍柴,路经山涧深谷,忽然看见一只石蛤四脚朝天躺在潭边一块凸起的巨石上,敞露开白色肚皮,纹丝不动。一会儿,一只小鸟发现了石蛤,以为它死了,便欣欣然飞降石上,迫不及待地跳到石蛤身上啄食。装死的石蛤突然一个熊抱,将鸟儿死死抱住,一个翻滚便掉进深潭里,活生生将鸟儿淹死,再拖到洞里慢慢享用美餐。可怜的鸟儿,只“吱吱”惊叫两声,便没了声息。原来,公石蛤不仅四肢粗壮有力,胸部还满布分散的大刺疣,刺疣间有角质黑刺,这个特殊的身体构造令近身的鸟儿根本无法挣脱。
在鸟类中,翠鸟算是高智商的了。其巢多筑在悬崖峭壁之上,高不可攀,鹰嘴龟纵会爬树,也奈何不了它,石蛤装死的本领也难逃它的火眼金睛。然而,翠鸟也有致命的弱点。
我的舅公就会一种祖传的神秘诱捕翠鸟的本领。这个故事是听我妈说的。
约在五十年前,我妈和她舅舅一块去走亲戚。路过村旁溪畔时,我舅公听到附近有翠鸟鸣声,便停下来说,捉只鸟再走。舅公取出老鼠笼,笼里关着一只尚未开眼的幼鼠,他将鼠笼置于空旷处,再在笼边放置一块神秘的粘鸟胶。那粘鸟胶是他自制的,秘不示人,其粘性超强,比现时的粘鼠胶还要强上数倍。安排妥当,他便示意我妈一起走开,藏身远处屏声窥视。
不消一杆烟工夫,果然有一只翠鸟飞到鼠笼上空盘旋,见没有危险,便急速降落,愣头愣脑跳到笼边来啄食幼鼠,谁知它一脚踩到粘鸟胶上,双爪便被死死粘住,无从挣脱。舅公于是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将翠鸟捉起绑住,拿到集市高价贩卖。原来,翠鸟最爱吃的,不是鱼儿,而是未开眼的幼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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