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印记

乡村印记

大牌档散文2025-12-02 22:02:49
古老的闫村庄在风雨的洗礼和时代的变迁里,悄悄地褪去苍老干瘪的容颜,竟焕发出青春的活力和飞扬的激情,黄土地亲昵地吻着田园的美景。我来了,循着旧时记忆村庄的伤痛印痕,触摸着乡村渐已模糊的胎记,走进这秋风蹁
古老的闫村庄在风雨的洗礼和时代的变迁里,悄悄地褪去苍老干瘪的容颜,竟焕发出青春的活力和飞扬的激情,黄土地亲昵地吻着田园的美景。
我来了,循着旧时记忆村庄的伤痛印痕,触摸着乡村渐已模糊的胎记,走进这秋风蹁跹,枫叶飘零的季节,那遥远失落的印痕渐渐清晰而来!

这是一条绵延横亘两省的人工河,流经豫西南数百十个村落,是黄土地儿女们赖以生存的一条母亲河。
她日夜奔流,如黄土地儿女血脉里澎湃的热血,在心中汩汩而来。她的名字并不响亮——排子河,但她却是豫西南儿女们夜以继日,艰苦卓绝地用血汗修筑而成。
望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堤岸的车流风驰电掣,我彷佛看到一位极其普通而又光彩四射的女人的形象!在那个火热的时代,她在大堤上,挥汗如雨,干劲冲天,扬起铁锹,挑着重担,拉着老车,和光着脊梁的男人们在一起热火朝天地比拼干活的情景。那是时代的赞歌,是勤劳的赞歌!是一曲生命的礼赞!
她是工地上少见的女人,一个意志无比坚强的女人。那时,在丈夫早逝,公婆老迈,子女年幼,她一个弱女子在饥寒交迫的环境里却撑起了一片温暖的天空。家里家外,地里屋里,她就像不知疲倦的排子河一样永不停息,挣工分,纺花织布,磨豆腐,做酱菜,她就是这样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耕耘着,她就是那年的南阳劳模——胡秀兰!一个普通得如母亲河一样的名字,却至今响亮地传颂!
当响亮的号声冲破云霄,滚滚而来的清水穿越两岸,黄土地上的儿女们看到了生活美好的未来,心中点燃了熊熊的希望,心激动烫得他们忘记肉体上的疲倦劳累!她站在风中,拉着四个子女,擦着满脸的汗水,笑得灿烂成路边一朵盛开菊花。这是一条滋养着她深爱的土地的河流,是灌溉田地,滋生万物的河流,也是她洗衣打水的地方。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如今的排子河,依旧东流去。而她却静静地躺在了她所热爱的黄土地里。她是安详地,微笑地走了,如那年走时清明的那场雨一样地纯净剔透,如那年她来到世界上时的那场飞舞的大雪纯洁庄严。

村庄的记忆里有一眼汉代古井,那是当年几个村子吃喝用的水井。也许水井在现代的孩子的意念里是模糊的,但对于七十年代以前的人们来说,那是村庄不可磨灭的印痕。
闫东村头的这口井,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黄土地儿女。那时,井壁光洁,井水清澈,水质甜净,水深不可测,家家户户都是一大早就挑着水担子,一挑一挑地担回家里,把水缸灌得满满的,仅供人吃喝用。由于水源奇缺,喂养牲畜都用河里的水。
水井在她生前有着刻骨铭心的爱和痛,喜和忧。她就是在三更鸡鸣,夜色灰蒙,孩子们还在熟睡中,就披衣起床,瘦弱的身子挑着百十斤的担子返回家里,然后升起村落里的第一缕炊烟,唤醒沉睡的村庄。
在那个时代里,她的小脚从家里到井口,在几十年的岁月行走中可以丈量出万里长城的距离。这样的比喻,从她的口里感慨地说出,让我震惊!
后来水源破坏,水质腐化,水变得苦涩咸淡,但是村里水源不足,人们还是不得不食用井水,到了后来,烧得茶水咸得根不能喝,人们食用后诱发了一系列的疾病,村里先后死去了十几个人,医生告诉死因是水质污染,水中有病菌导致的!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由城市吹遍乡村,闫东村的古井也被时代淘汰掩埋。年久失修,青苔满沿,井底枯枝败叶,水流干涸!她站在井沿,长叹一声,眉颜舒展!用一个石头将井口盖住!那一刻,她想起了当年那个掉进井里而被她救上来的孩子。时至今日,也不知那个已张大孩子是否还记得这头枯井!
家家户户打上了气压井,但由于是土井壁,抽水很不方便,水也很不卫生。那时,她一直渴望村人能使用上干净卫生的自来水,这是她的生平一大愿望!
她在儿女们一个个成才时候,语重心长地再三要儿女们帮她实现这个心愿。她走时,留下了一万多元,嘱咐儿女们要把钱用在村人身上,改变家乡的路和水!她的儿女们一直牢记母训,积极地协调项目,捐物捐钱,号召村人修建自来水厂。如今投资百十万的水厂已经将清洁卫生的自来水供进千家万户。
天高云淡,鞭炮声声,笑颜绽放,清甜干净的水花洋溢着农家人的笑脸,她在天堂也一定会微笑地看着守着,她终于可以安息了。

乡村流传着一句老话:好女不嫁豫西南,好车不走西南岗。当时的闫东村是西南岗一个典型的贫困村,有钱家的女儿根本不愿嫁到这里,车辆也宁愿多赶十几里路也不愿从这里经过。
这也是一个村庄的悲哀,也是她一生中疼痛的疤痕。
黄土地泥巴特亲人,道路泥泞不堪,出门没有落脚处,她当年就是在这条路上拉着老车去往河口卖酱菜,多少次翻车倒地,她一次又一次地爬起,艰难地走出村口,一个踏上百十里的征程。她不辞辛苦地奔波,是想让子女读书,想让知识改变家庭和村庄的命运。
她一个女人的心胸竟如此宽大,目光如此地远见,真让人佩服仰慕!在后来生活一天一天地好转,经济宽裕的情况下,不断地资助贫困学生上学,还对子女一直唠叨,一定要实现修路架桥,建设村校,让村人们出门方便,孩子有学上。
子女们知道这条路对于她来说,是一条艰辛坎坷的路,这条路也是村人心口的隐伤。几个子女再次慷慨解囊,出力出资,来回奔波市里协调,发动全体村人,终于修成了连通镇里的几条高质量的路,还修建了桥梁,改建村部和学校。
谁能想到,今天这里竟然变成全市新农村建设的模范村,市里、省里、连中央的领导实地观摩也赞不绝口,电视台的记者也蜂拥而至,长篇累牍地报道先进典型。难怪今天的村里人可以豪迈地说,我们下雨天不穿胶靴,也可以不粘泥巴地走到北京。
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女人——胡秀兰。秀兰路”,“秀兰桥”,这是村人集体联名要求下命名的,村里人记住了她的勤劳善良,记住了她的大仁大义,她的美德懿范将连同她的名字和村庄一起永远地刻在了人们的心里。
我来了,走在平坦宽敞的马路上,望着四通八达的公路,远处她带着村庄古老的记忆和美好的希望阔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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