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酸枣
一棵酸枣在刀切斧劈一样的土崖上斜向上生长着。也真难为它了,它的周围连在杂草都难以生存,而它,就凭着一股倔劲儿,硬生生在这瘠薄的土崖上长了足足鸡蛋那么粗,弯弯曲曲,尽显沧桑。它身上的刺正像它的性格一样—
一棵酸枣在刀切斧劈一样的土崖上斜向上生长着。也真难为它了,它的周围连在杂草都难以生存,而它,就凭着一股倔劲儿,硬生生在这瘠薄的土崖上长了足足鸡蛋那么粗,弯弯曲曲,尽显沧桑。它身上的刺正像它的性格一样——粗实、尖锐、坚定。每年秋后,酸枣树上的叶子基本落净,就留下一树紫红紫红的酸枣,闪着诱人的光。
爷爷领着孙子站在土崖上,笑眯眯的看着熟透的酸枣问:早儿啊,看见那些酸枣了吗,想吃不?
看到了,想吃。可是够不到啊,早儿说。
呵呵,爷爷有办法。爷爷说着就把捎来的那根头上带杈的长杆子,探到酸枣树上,一推一推的摇晃起来,那些熟透的酸枣接到指令纷纷脱离枣树向崖下散落。有那么几颗终也不肯落下,爷爷自言自语地说:留几个守门儿的,来年好接的更多些。
爷爷领着早儿沿着曲折的小路迂回到崖下,在崖下的草丛中隐藏着那些红珍珠一样的酸枣。爷爷一颗颗捡起来,找一颗最大的擦擦,送到早儿的嘴里,早儿轻轻一咬,嚼一嚼,噗——,吐出枣核,酸、甜、脆,早儿满脸洋溢着满足。爷爷把他的每一处衣兜里都塞得满满的。
早儿的父母都在南方打工,早儿童年的记忆里更多的是爷爷奶奶和那些甜酸的红酸枣。而那些酸枣也成了爷爷让他乖起来的法宝:早儿想爸妈了,哭闹不止,爷爷说再这样老崖岭的酸枣树就不给结枣儿了,他就止住哭闹。该上学读书了,可是早儿不愿去,爷爷说你不去读书老崖岭的酸枣就会变酸变苦,它只给读书好的孩子甜枣吃。早儿就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爷爷每年都会准时的把成熟的酸枣采摘回来,是对早儿的承诺,也是对他的奖励。直到去县城读高中了,秋风一起树叶一飘,早儿就想:爷爷一定摘好了酸枣等他回家呢。
高考结束好多天了,这天早儿和爷爷在老崖岭的玉米地里除草,天气热得很,奶奶急急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本来就哮喘,这样一来可把早儿和爷爷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奶奶把手里的一张红纸挥舞得像一只红蝴蝶,只顾了大口喘气就是说不上来。早儿和爷爷惊愕的冲了过去,那是早儿的录取通知书。“早儿要上大学啦!”爷爷几乎叫起来,满脸的褶皱堆成一朵晚秋的花。
早儿一直盼着爸爸能回家一趟,真想爸爸能够送他去那么远的城市,可是只盼来了一张汇款单,早儿有些失落。爷爷瞧出来了,“早儿啊,别怨你爸妈,他们给人家做活要听人家的,再说他们也是舍不得这来回的花销啊。以前你爸爸书读的也是极好哩,可是爷爷供他不起啊,家里就那点儿收入几乎都填到你奶奶的药锅子里了,你爸懂事儿,丢下书本早早就去挣钱了。他懂得过穷日子,从不浪费一分钱。他和你妈结婚时简单地我到现在还心酸呃。咱家的老屋早就该翻盖了,你奶奶的药一时也停不了,现在你又要上大学了,哪里不得花钱呐”爷爷幽幽的说。早儿点点头。
临开学前几天,爷爷每天都要到老崖岭去看那颗酸枣树,那些枣子刚微微泛点红,开学前一天爷爷拿长杆子去晃它,枣子怎么也不肯落下去,爷爷沉不住气了,举起长杆子向酸枣树砸了下去,一些枣子带着断枝残叶飘落崖下。爷爷砸了砸了酸枣树心疼了,一边捡着枣子,一边老泪涟涟。
次日,爷爷一遍又一遍叮咛不要落下东西。颤巍巍地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零钱塞给早儿,早儿说不要,爸爸给的够用了。爷爷说,这是爷爷奶奶给的,自小到大没给多少零花钱,现在是大人了,出门在外要讲究些,一个人在那里不比在家,别苦着自个儿。爷爷又拿出昨日摘回的酸枣说,每年吃的都是熟透的酸枣,可今年熟的晚,你先带着这些吧。等那些熟好了,我摘回来,用白糖腌上,留到你放年假回来再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早儿的行李装了两编织袋,搭在肩上像外出打工的样子,早儿昂首阔步走向远方。
早儿在学校一门心思的读书,他发觉同学们的生活条件好像都比自己优越,他刻意把视线收拢在书本上。他想家想爷爷,像决了堤的洪水!悄悄拿出一颗酸枣放到嘴里,嚼着嚼着就趴在书本上睡着了,梦里爷爷捧着熟透的酸枣招呼他···贩?
大学期间奶奶过世了,父母不得不回家照顾年迈的爷爷了。毕业前的那个初冬爷爷也病重了,早儿赶到床前时爷爷断断续续的说了句:早儿啊,好好——读书——做人,有出息贩贩贩,爷爷离世了,老桌子上的罐头瓶里装着熟透的酸枣,还撒了很多白糖。
爷爷过世后早儿就没得酸枣吃了。回家的机会少,自己一个大人了总不能叫爸爸给自己摘酸枣吃吧。
早儿在家乡的城里工作安家。薪金待遇不断提高,家境也就逐渐宽松起来,可早儿从不敢忘记曾经的拮据。手里有些余钱就想着把老家的房子翻盖了,好让父母住得宽敞些。可爸妈一致不同意:你又不在家住,我们有个地儿住着就行,不透风不漏雨的。攒着钱给小孩子读书吧,可别再像你上学时那么紧巴巴地了。早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早儿夫妻都上班,工作、家务、托儿所接送孩子,时间一直紧得很。直到儿子新星上小学了,早儿给他选了一处全寄宿学校,在这市里算得上是一流的学校了。早儿的时间稍稍有些宽松,却越发对老崖岭的那棵酸枣树牵肠挂肚:不知道它还在吗,还结那么多枣子吗,谁会去摘呢?终于在晚秋的一个周末,是记忆中酸枣透红的时候了,早儿决定带着儿子乘车回老家。
爸妈拉过孙子亲昵不够。早儿没头没脑的说了几句就急急出了大门向老崖岭奔去。酸枣树依然斜生在那里,如约般的挂满了紫红的酸枣。它长大了一些,却也没大多少,几乎与记忆里一模一样。早儿心里一阵涌动,往事浮现,感慨万千——也许除了爷爷没人知道这棵酸枣树吧,也许知道也不会像爷爷那样去摘吧!良久良久。早儿的眼睛向四周寻找着什么,发现了一根干树枝足够长,他想着爷爷的样子用树枝摇晃酸枣树。
早儿捧着一大捧酸枣兴冲冲地嚷,爸,你看这酸枣熟的多好啊。爸说:“这还是老崖岭的吧,别人很少到哪里,我小的时候你爷爷就给我摘,后来又给你摘。”说着拣一颗最大的给孙子递到嘴里,“来让孙子尝尝,这在城里可是吃不到的。”新星吐出枣核说:“好吃,就是枣核大了点儿。”“哈哈哈”,爷爷被孙子的天真逗乐了,爷爷问:“快说说这新去的学校怎么样?”新星说:“爷爷,我不想在哪所贵族学校上学。同学们的爸爸一到周末都是开汽车去接他们,我爸爸总是骑电动车去接我,所以他们都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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