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兰,伤心兰

同心兰,伤心兰

侪类散文2025-12-26 21:47:10
丁亥年春末夏初,正是吾心驿动的时候,我和Q在楼下的老门卫处,讨得一棵兰草,那棵兰草肯定是从某株母草上拆分下来的,家底薄的怜人,几片瘦长瘦长的叶子,泛着淡淡的饿黄;一撮稀疏的根须,就像老门卫的头发,寥寥
丁亥年春末夏初,正是吾心驿动的时候,我和Q在楼下的老门卫处,讨得一棵兰草,那棵兰草肯定是从某株母草上拆分下来的,家底薄的怜人,几片瘦长瘦长的叶子,泛着淡淡的饿黄;一撮稀疏的根须,就像老门卫的头发,寥寥无几。看那架势,就像性急的孩子,提前半月从母亲身上跳下来,一副病兮兮不经风的样子。我想,就凭这浅浅的基础,不知能否茁壮的由草成花呢。
听Q说,种兰是有讲究的,基土要肥沃才好,可是在这个穷山恶水的沟沟里,比不得我们那里,走出家门,一伸手就是一捧沃土,仿佛今春种下一根车干,今秋就能收获一架马车。而这里的土,就像这里瘦小的人,都缺乏先天的营养。为了寻觅这点基土,我和Q花了一些气力,从楼下花坛到马路边的树丛,从检察大院到对面税务大院,最终,在几百米外法院的后花园里,做了违法的事情,偷偷挖了人家的菜地,钵满瓢溢的装了一大塑料袋的黑土,这可是种兰草的好肥料呀。我们满心欢喜又蹑手蹑脚的溜出法院,Q在前面探路,我提着充实的袋子在后面尾随。
呵呵,我和Q真的在这个穷沟沟里挖到宝了,那些土决计是上乘的,黝黑的像从北大荒的进口过来的,肯定饱含了兰草最喜欢的腐殖质,还带有一定的松软的沙性,不像这里一般的土质,粘的掉脚。于是,在我和Q的合作下,那棵兰草终于得以扎根了。那棵兰草寄托着我第一次的惊喜和无措,也凝结着我第一次的认真和执着。我小心翼翼的埋下了属于我和Q的希望,期望它能存活,能长大,能开花。
兰草就扎根在我办公室的对面阳台,一出门口就看得到它,可以说“开门见兰”了。看着它,心里有小猫种鱼一样的傻傻的期待。我想,如果在办公室有某个空闲的位子,我一定把它种在那里,那样的话,天天睹之,睹之思之,思之幸之;那样,天天理之,理之长之,长之慰之;那样,天天抚之,抚之爱之,爱之防于伤害。
世人多有爱花,我想实为多有玩花。花,本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是有性格的灵物,要不,何来花仙子的故事呢?何来西游记中花树怪的故事呢?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多,晋陶渊明独爱菊,爱菊之飒飒秋风独自开,花之隐逸者也;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爱牡丹之华贵雍容,花之富贵者也;北宋我们老周家敦颐独爱莲,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花之君子者也;予独爱兰,兰,花之独于我有情者也。
对于呵护爱人,我是新手,对于养护花花草草,我也是第一次。还好,我有一颗坚定又不安分的心,我一直尽心力去浇灌它,给它加新土,无肥可加,以土为肥,也行。还好,我还有一个事事通的师傅——电脑,不懂的就问它,查了一些资料,大约知道,兰,喜欢潮湿,喜欢肥料,喜欢阴暗,有这些就够了。在我的精心照顾下,那棵兰草正慢慢的苏醒过来,由饿黄转嫩绿,由嫩绿转葱绿,由几片叶子到比较繁茂,呵呵,它健朗的活下来了。
Q放佛没有注意这个,她放佛从未觉察到兰草那微妙的变化,她也几乎没有提及兰草只言片语。是的,她太忙了,每天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已经占据了她大部的头脑,我愧不能为她解忧,又怎么能要她分神呢。何况,她本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甚至比自以为很男人的我更加大大咧咧,丢三落四,我屡屡教之,她屡屡难改。
于是,我就像兰草的父亲,独自默默承担着抚育它的义务,不定时的浇水,间或谨慎的除去丛生杂草,怕拔草太重伤到它的根呀,或者轻轻剥去叶子上缠绕的蛛网。办公室的M是最多嘴多舌又多手脚的人,有一次,我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在给我心爱的兰草浇水,我赶忙大声的喝止,而她一副不解及委屈的样子,sorry,你不知道,这棵兰草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你是不可以碰它的,那怕是爱抚它,no,我怕你们这些业余人士会把它弄坏!可是,总有一些人会对它进行恶毒的攻击,某日,我在给它浇水的时候,竟然发现了烟屁股的存在,娘兮皮!你把老子的兰草当人了,还敬烟呢?于是,我按捺不住满腔满脑满肠的愤怒,在大厅公开里含沙射影的骂人了,妈妈的!谁糟蹋老子种的花了!管他是虚肿干的,还是腚肿干的,或者项肿脖子肿干的,或者楚小猴周脏猪张大肚……干的,谁干的骂谁他亲娘并干娘!
舆论的力量是无穷的,后来,我的兰草就没有被迫抽烟了,我的兰草终于没人敢惹了,它有了护身符,它安全了。
种兰草不易,等兰草开花也难。从夏初到秋末,从秋末到冬初,它丝毫没有开苞的样子,它一直是一颗草,我甚至开始慢慢心凉了,它能开花吗?难道我抚育有误?终于,在寒假到来之际,这一切的疑虑都打消了,我在他的根下发现了两个花骨朵,含苞未放的那种,我想一定是好事多磨,它出现花骨朵一足足有一周了,还是没有开放,就像早晨贪睡的孩子,半眯着眼睛,好像随时就要睁开,但就是不愿睁开。造化弄人,看样子花期就在三五天内了,我却只能告假回家了,一年一次的年假,阻隔了我和花开的约会。在寒假里,我收到了办公室代班的X的信息,开了两朵,香透了一个大厅,呵呵,我乐乐的想象那花开的局面的,兰草终于成为兰花了!一朵花,两朵花,朵朵花。这两朵花开的真好呀,两朵就是朵朵,而“朵朵”正是Q的名字,难道仅仅是巧合吗?两朵花,一朵是我的,一朵是她的。
迫不及待,年后假期归来,我要看我心爱的兰花,既然它能开花,我决定给它叫兰花了,它是很通人性的,年前我没有看它开花,年后它就再开一次来补偿我报答我,这次开了三朵,一朵是我的,一朵是她的,一朵是我们的。呵呵,开了三朵花,香透了一个大厅,过往的人啧啧称奇,慨叹它或淡或浓的香味。古人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我想把它反来用之,“与芝兰居,如入善人之群,那种香味历久弥新也!”07年国庆后的11月1日,因为太多我知或不知的因素,Q离开了。身边没有了Q,生活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就像个婴儿失去了相依相伴的摇篮,这时,每当我思念我的Q,或者工作生活遇到烦我的琐事,我时常来到那株兰花前,默默不语,看它如Q,放佛它寄托着Q的灵气;自言自语,语它如Q,放佛对Q说话的语气!
而年后,我的Q已经离开了我,很遗憾,她没有看到兰花的开放盛况,或许,即使有这个机会,她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因为她不关心我们的兰花就像不关心我一样,我曾经的Q不是我想象中的Q!她不是我心目中一直以来让我痴迷的那个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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