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官垱
三十多年前……一从沔阳车队乘车到沙湖冯家口,再沿新修的渠道往南步行6公里,就到了官垱大队。官垱大队属杨林尾。沔阳县东南角最偏僻的村庄。位于东荆河下游和杨林关口冲击而成的内河之间。村庄沿东荆河北堤而座落
三十多年前……一
从沔阳车队乘车到沙湖冯家口,再沿新修的渠道往南步行6公里,就到了官垱大队。
官垱大队属杨林尾。沔阳县东南角最偏僻的村庄。位于东荆河下游和杨林关口冲击而成的内河之间。村庄沿东荆河北堤而座落。东荆河南边靠东是国营大同湖农场,靠西是洪湖县黄家口镇,中间是荆州地区水利局修建的南套电排站。这里是两县一农场交界的地方。
官垱大队是沔阳县分洪区。一旦东荆河水进入讯期,上游的杨林关闸随时都有可能开启,而淹没下游的官垱大队。
官垱大队有四个生产小队,农民靠吃供应粮。芦苇是该地的主要经济来源。社员们把割下的芦苇卖给汉阳造纸厂。分洪内河的河床上种植着经济作物。
历来,沔阳县在这里修筑堤坝,泵站等水利建设很是繁重。一是东荆河堤加固,二是内河河堤整修。如造成河堤溃口,则会淹没沙湖等地的大片良田和房屋。
解决内涝,新建的官垱泵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二
那时的我,高中毕业回乡不久,参加县里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学习后,到水利战线三伏潭团部担任政宣工作。我同贫下中农一起来到了官垱大队内河堤修筑工地。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督促检查各营部,连部每天工地上的红旗,广播,墙报,表扬稿,团部战地简报等宣传事务和撰写宣传工作总结,定期向领导汇报……还专管工地上计划烟,煤油等物质的发放。
兵马未到,粮草先行。在“大部队”没到之前,各营部柴米油盐必须督促到位,做住户的工作,划分好民工的住房。
夏市营部老许同志,刚为儿子办完婚事上工地。大家开心地叫他“许烧火”,他只笑不言,大家也觉得也没趣。我找到老许严厉批评说;“老许,有人反映你们营部先到来的民工没有饭吃,说住户不许烧火,有这回事吗”?老许调查后向我汇报,大声说;“许烧火,谁说不许烧火”。大家哈哈大笑,老许这才醒悟。“许烧火”就这样传开了。想起来真是好笑。
三
三伏潭团部设在官垱四队吴玉成大叔家里。吴大叔家三间房,四个小孩,二男二女。全家人对我很好。因工程长年施工,我在他们家里足足住了一年多。
官垱四队和下湾的官垱三队都是前一湾,后一湾住着,中间是一条又脏又臭的稀泥巴子路。每天只有来往拖芦苇的牛车从这里经过。人坐在牛车上驾着。中午饭放在牛车上。离村子三里多路的芦苇荡是他们的田间地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晚上吴大叔收工回来,会采摘一些藜蒿,芦苇嫩尖给我们,还有野鸭蛋…….这里到处都是鱼,什么鱼都有,一个小小的水洼,也可以捞得不少的鱼。吴大叔家里除了砍刀还是砍刀。
吴大叔十七岁的大儿子,“八字”缺“火”缺“金”,起名“吴炎银”。小学毕业文化,是官垱四队记工员。跟我特别要好。吴大叔告诉他会打一手流利的算盘,什么‘六归七二五除’也会。
吴大叔爱抽烟,我会想办法克扣几张计划烟票下来,给他去买。
官垱大队部,小学,小卖部都在东荆河堤上。这里有一摆渡船,过河就是大同湖农场三分场。本村里的小孩,大人过河是不要钱的。
四
一次,工地上缺烧柴了,安排我去买。我高兴的想;这次可以看到芦苇荡了。我顺着东荆河乘船而下,目的地一一芦苇荡。
古老的东荆河,俗称“南襄河”。西承汉水,东注长江。河堤蜿蜒,两岸青杨柳绿,清清的河水,映出倒影。口干了捧一口,水甜甜的。坐在船上,看河岸边洗衣的姑娘,金灿灿的油菜花,堤坡上吃草的水牛……好一幅东荆河诗情画意。
来到芦苇荡,放眼望去,青翠的芦苇无边无际,被春风吹出滚滚绿浪。天空中偶尔有水鸟飞过……
去年砍下的芦苇叶,短芦苇堆放在芦苇荡路边,一堆一堆的,是生产队分给社员作烧柴用的。
秋天芦苇荡景色很美。芦花随风飘舞,婆娑多姿。
每逢端午节,人们来这里采购芦苇叶包粽子,这里的芦苇叶叶面大,包出来的粽子很香滴。
这里也是血吸虫疫区。吴大叔每天上工都要在腿上檫一种药一一皮避敌。
我在芦苇荡找到了吴大叔,他把我买烧柴的事给生产队会计讲了。
我买了整整一船烧柴,回到了民工住地。
五
每年秋凉三伏,是政府集中诊治血吸虫感染病人的最好时期。这一年,吴大叔家里六口人,检查出有五口人感染了血吸虫病。只有最小的丫头没下过水而没有感染。我为他们全家难过着……
诊治血吸虫感染,先要服一些护肝片后,才能服用一种叫‘吡喹酮’打血吸虫的药物。几天以后,血吸虫随粪便排出体内。
政府统一发药。当吴大叔一家五口人服下“吡喹酮”后,全家人躺在床上,像中毒似的。懂事的小丫头为他们端茶递水。看着他们一张张消瘦的面孔。我黯然地流下了眼泪。
炎银的外婆来了,帮他们家烧火做饭,洗衣喂猪,看护着每一位……
我买了几包计划糖送给了吴大叔。
一年很快的过去了。这里的水利任务也算告一段落。
我离开了官垱,离开了吴大叔家。走时,我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炎银。
回家不久,我当了一名民办教师。当我收到炎银寄来的一封封来信。都是那么亲热,那么的难忘。吴大叔在信中嘱咐我要安心教书哩。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曾到过官垱。听说官垱整体搬迁移民了,也不知是不是。
我做梦都想看一看秋天的芦苇。我忘不了官垱,还有那摆渡船,那发出“吱吱”声的牛车……更想念吴玉成大叔一家人!
曾经的官垱一一难忘的官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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